王良玉笑眯眯地说道：“求了签，上上签。”
看来这事能成：“这么多年，我爸终于要调回首都了，到时候我们和陈家就更亲近了，你有没有跟我爸说，先把我的婚事定下来？”
王良玉眉头皱了一下，她求丈夫的前程是上上签，但求女儿的姻缘，可是下下签。
这句话，她不敢跟女儿说，说道：“你爸说不急，而且你不是要上大学吗？等毕业之后再说吧。”
周晓丽：“妈，我毕业之前订婚，毕业之后结婚，这样不是很好吗？难道话没有跟牧洲哥说吗？”
王良玉说道：“你再怎么着急，也得给别人时间吧？没时间，就觉得事情能办起来吗？你都不给别人任何缓冲的机会，你说想嫁别人就得娶了？”
周晓丽说道：“妈，我是你女儿，不是你仇人，你干嘛贬损我？”
王良玉笑笑，握着女儿的手说道：“妈就你这么一个女儿，自然希望你嫁得好，走吧，去吃斋饭。”
周晓丽嘟着嘴巴：“我不想吃斋饭！”
王良玉拉着她的手将人拖走。
“你到底想不想求一个有情郎？想的话就给我乖乖地去吃斋饭！”
周晓丽觉得很离谱，为什么姻缘跟吃斋饭有关系？
但是看着母亲凝重的脸色，周晓丽不说话了。
因为在他们对面另外一桌，是妙香制衣店的两个老板。
那个禾老板长得跟狐狸精一样，特别是那双眼睛，简直能引人犯罪，周晓丽最讨厌这样的女人。
苏妲己在世！
“妈，你看她做什么？”
王良玉怔了一下，收回眼神：“吃饭吧，不要乱说话。”
安清玉没有想到在这里又遇到这个周太太，对方刚刚那一眼，让她的眉头直接皱了起来。
什么意思？
安清玉问禾妙香：“我脸上有花吗？”
禾妙香笑了起来：“你脸上没花，但是你这么好看，也不只是周太太看你，那其他香客也看着你，长得漂亮就是吃香，我这辈子没这种福气。”
安清玉扯了一下嘴皮，按照现在这个时候人们的审美标准，可不兴什么大眼睛，妩媚型的。
他们都喜欢圆脸，说是有福气。
她这种顶多就算是妖魅。
“下午有什么安排？”禾妙香问道。
安清玉倒了一杯菊花茶：“你要是没有什么要做的，咱们就回去规划新年该做什么，如何让我们更加发财。”
发财这件事，禾妙香自然是不拒绝的，点头说道：“好。”
周晓丽问道：“妈，你怎么吃个斋饭也这么心不在焉？”
“没什么。”王良玉只不过是想到一些陈年往事，心情不佳。
周晓丽说道：“你快点吃，吃完我们赶紧回去，我要去问问爸，我们出来了这么久，他有没有跟牧洲哥提我的婚事。”
她昨晚睡不着，守在陈牧洲门口很久。
王良玉说道：“好饭不怕晚，你不要太着急，这种事不要一直放在嘴边说。”
周晓丽笑了一声：“妈，怕什么？爸爸跟陈伯伯是故交，我如果和陈牧洲，在一起也自然。”
王良玉点点头，当年自己受的苦，她绝对不允许女儿再受一次。
现在女儿早早看中了人，那她就要帮着女儿早早把人定下来吧。
安清玉和禾妙香两人坐上手扶车。
王良玉看着手扶拖拉车离开的方向，目光沉了几分，直到拖拉机的身影彻底在她的视线里消失，她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周晓丽问道：“妈，你在看什么？”
“没什么，司机来了吗？”
“司机已经来了，我们可以回去了，我要赶紧去给牧洲哥送平安符。”
王良玉说道：“妈虽然不阻止你喜欢他，你想嫁给他也行，但是咱们女孩子不要贴得太近，不然会让人以为很廉价。”
“妈，你说什么了？什么叫做廉价？我只不过是想要对他好一点。”
“你不是说他没有妈妈，现在只有一个后妈吗？他一定很少感受到温暖，所以我对他好一点，这样才能够在他的心里留下深刻的印象。”
王良玉欣慰地笑了笑，没想到女儿还有这个优点：“行，既然你认定了，那你就好好努力吧。”
“嗯。”周晓丽笑得十分灿烂。
……
初二一大早，安清玉就带上自己准备的礼物，出门去了。
姑妈安彩华住在城郊，不算正式的居民，但离城不远，经过了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奔波，终于到了。
老旧斑驳的墙壁写着，巨大的标语：“为人民服务”
安清玉再往前走，就到姑妈的大门，只不过，他走到巷口就听到院墙里吵架的声音。
“你们也真是没谁了，你们没钱要娶什么媳妇儿？”
“没钱就什么都不要做。”
是一个女人歇斯底里的声音。
接着是男人做作的声音：“阿玲，我会凑到钱的，你不要生气。”
“现在你让我不要生气，我怎么能不生气？年内我就跟你说一定会凑够钱，凑不够钱我妈不会答应。”
“你一直口口声声跟我说绝对凑够钱，现在呢，凑够了什么了？一千块的彩礼钱，你给一百块，我爸说了，一分不能少。”
“还有，人家有的三转一响我也要有，要不然我就把孩子打掉。”
安清玉愣了一下，“阿玲？”
是钟妙玲吗？
上辈子表哥要到明年才结婚，怎么现在提前了？
安彩华皱着眉头说道：“阿玲，现在到处借钱，将来也是你们两个承担，不如跟你家里商量一下，减免一些。”
“你以为是在交付税啊，还减免？减免什么？我告诉你们，没钱我爸妈不能同意，到时候我嫁不过来，这个孩子就得打掉！”
江君泽：“阿玲，你不要这样，这几天过完，我就去找活干，我会努力赚钱的。”
钟妙玲：“江君泽，你从年内就骗我，一直骗到现在，你现在还想骗到什么时候啊？”
“本来我以为这个过年，你能给我加一个交代，可惜，你啥也没有，现在我爸妈很生气，昨天你知道他等到几点吗？”
“他们等到现在已经没耐心了，不愿意再等，也不愿意再给我机会了，他们说这个初五，医生上班，就让我把孩子打掉。”
“你要我等你去赚钱，你让我等到什么时候？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安彩华眉头已经紧拧成一个川字。
安清玉就在这个时候喊了一声：“姑妈。”
吵架的声音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