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死者家属,心情虽然悲伤,但是情绪稳定,也没有啥出格的表现,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
老王头和老王婆子的脚全都受伤了,他们三队也有大夫,但是纯纯的赤脚大夫,能看明白的毛病并不多。
众人七手八脚地把他们扶到了大夫家,那赤脚大夫让他们两口子脱掉鞋检查了一下,找来一瓶子酒精还有些棉花球,又找出个镊子,捏着棉花球沾上酒精,给他们两个的伤口一顿猛蹭。
在两人呲牙咧嘴乱叫中,又掏出一片去痛片,掰开两半递给老王头和老王婆子,说道:
“这也没啥弄的,小口子而已,你们就吃点药,过几天就长上了。”
去痛片苦得很,老王婆子下了好大的决心才慢慢放到嘴里,然后接过大夫递给她的水碗,皱着眉头咽了下去。老王头倒是痛快许多,去痛片往嘴里一扔,连水都不用喝,直接就往下干咽,然后很自豪地看着老王太太,那表情好像在说看我厉害不。
男人的胜负欲,有的时候就是那么的奇怪,老王太太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骂道:
“你个老王八犊子,要你有啥用!”
老王头也不敢吱声,不仅不敢吱声,还有些隐隐的心疼,也不知道那一脚踹得是不是太狠了点。
周苍带着巡山队继续向深山老林里前进,所有人都兴致高昂,就差没嗷嗷叫着冲锋了。
他们兜里的钱可是实打实的,每个人都在盘算着,等到下山回家之后,家里人看到这么多钱该是什么表情!
眼看着离过年没有几天了,这钱跟拣的一样,可以多买些年货,也不用心疼。他们在生产队干了这么多年,头一次感觉到挣钱竟然还可以这么容易!
当然了,所有人也都知道,这种事情不是天天都有的,赶上了就算赶上了,下次去还不知道是啥时候呢。
天空渐渐飘起了雪花,这是要降温了,周苍抬头看了看天,伸出舌头接了几片大雪花,含在嘴里凉丝丝的。
低头一看,乌赫带着两条小狗也在那儿学着他伸舌头,周苍笑了笑,说道:
“你们能不能学点好的?”
然后回头看向身后的张全福他们说道:
“全福哥,再往前走一走,就准备扎营吧!”
张全福点了点头,说道:
“好!”
山里的积雪很厚,对于他们这些在山里摸爬滚打多年的人来说并不算太难走,但是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非不能实不愿也!
虽然可以坚持着继续前进,但没有必要!
保持一个好的身体状态更重要一些,毕竟山里随时都可能会有危险。
周苍看了看众人,一个面色潮红,眼睛放光,端着枪往周围四处乱瞄,看这架势,但凡有点什么东西露头,肯定得挨上好几枪!就算是有些危险,那也是动物们有危险吧!
他心里有些奇怪,按照之前的经验,他们身上的气味应该能传到很远,但凡有狼群闻到,就应该跟过来才对,现在却是连狼的影子都见不到。
不过打猎这种事情,技术还是次要的,最重要的一点还是要有耐心,也要凭点运气。
运气好啦,挡都挡不住,运气不好,求也求不来。他们现在人手很充足,算是人多势众,所以完全可以再往深山里走一走,十个人的队伍就算是倒下两个,其他人也完全有能力把他们带下山。
又走了一会儿,找到一处稍微开阔一些的位置,张全福和郑大华一人拎着一把油锯,有这家伙什,谁还用斧子呢?这玩意儿砍树多快呀,小腿粗的树,嗷地干一下就断了,油锯在手,天下我有。
也就不到二十分钟吧,便将这块地方基本清理干净,干倒了二十几棵树,众人留下两个站岗,其他人用树干截断成规规矩矩的长短,分工明确,很快就搭起了窝棚。
这一次可比上次的窝棚要豪华得多,依旧是三角形方位,搭了三个窝棚,全都对着中间的方向,棚子上都用雪拍得严严实实,非常挡风。
郑大华用油锯截了一大堆的木头当作柴火,也不用劈成木头柈子,直接截成段儿,搭成一堆就行。
等到火堆点起来,众人纷纷从兜里掏出干粮,用木棍一插,在火上烤着。
周苍转身走到爬犁边上,掀起麻袋片子,然后拎出来一大块肉,那是黑瞎子的一条大腿。
巡山队员们的眼睛差点没瞪出来,不用问,这肯定是拿出来吃的呀!
“我滴个乖乖,这咋还留了一块儿黑瞎子肉啊?”
郑大华大声问道。
周苍笑了笑,点头说道:
“没错,我特地留了一些肉,咱们烤着吃!”
在老孙头那儿他特意留了一些肉,这条大腿带上山吃,还有一些在老孙头那儿冻上了,回头再去取回家。
一个岁数稍微大一点的巡山队员直勾勾地看着那块肉,蹲在火堆旁边,有些惋惜地说道:
“哎呦呦,这吃了多浪费呀,卖钱多好呀!”
周苍笑着说道:
“卖了卖了!算是送还给咱们的,放心吃就行了!”
队员们一听这话,全都开心地咧嘴大笑,说话的男人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可能是感觉自己有点太贪心了。
周苍从怀里掏出小刀,刷刷几下,便切了几块肉下来,给每个人都分了一块儿,让他们各自用木棍插着放在火堆上烤。这玩意没法用手拿着烤,能把黑瞎子肉烤熟的火,也能把你的手烤熟。
王焱团了个大雪球往地上一摔变成个紧实的雪堆,然后把棍子就插在雪堆上,这样就可以稳稳地立在火堆旁边烤着,用火堆侧面的温度将肉烤熟。
没过多大一会儿,黑瞎子肉就已经开始变色了,烤熟的油脂发出一股香味,眼看着油要往下滴,郑大华赶紧拿干粮上去接着,苞米面饼子上接到的油脂全都慢慢地渗入到饼子里。
周苍又从怀里掏出了一袋调料,给每个人都捏了一点,笑着说道:
“加点这个,更有滋味!”
王焱把手掌心的调味料小心地撒到肉上,然后忍不住伸出舌头舔了舔手心,舌尖上传来咸咸辣辣的味道,他赶紧借着这股味道啃了一口干粮,可不能浪费了!
与此同时,县城医院的几个知青和民兵也在吃饭,他们也是啃着身上带的干粮,又冷又硬,不过好在医院还有热水供应,他们用饭盒在医院接了些热水,把干粮吃下去后,便将铺盖卷往地上一推,褥子展开,躺在上面还挺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