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了点什么？”萧晨不解，自己每一步都按照最佳方法操作，应该没有问题啊。
“我也说不上来，就是一种感觉。”叶世鑫摇摇头，“可能是我的错觉吧。”
“爷爷，您是不是要求太高？我觉得这红豆汤已经很好喝。”叶琳佳在一旁撒娇道。
“也是，是我老糊涂了，你们是两个人，怎么可能做得出一模一样味道红豆汤呢？”叶世鑫笑了笑，萧晨似乎从他的笑容中看出了些许悲伤。
一模一样的味道？萧晨似乎找到了问题的关键。
“叶老先生，可否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再试一次？”萧晨忽然开口。
“哦？”叶世鑫有些意外，“你觉得还能做得更好？”
“不一定更好，但会有些不一样。”萧晨意外得坚持。
叶世鑫凝视萧晨，似乎想从他眼中看出什么。
“好，我给你这个机会。”叶世鑫点头。
“谢谢您。”萧晨道谢。
“不，是我要谢谢你，能为我这个糟老头子这么上心。”叶世鑫由衷感谢。
这一次萧晨没有直接去厨房，而是请求道：“叶老先生，我能问您几个问题吗？”
叶世鑫示意：“当然可以，你问。”
萧晨问：“您和您老伴，是哪里人？”
叶世鑫回答：“我们都是苏省临海人。”
萧晨继续问：“那您二位是什么年代的人？”
叶世鑫回忆：“我是上世纪四十年代末出生的，她比我小两岁。”
“明白了。”萧晨点点头，心中有了主意。
再次来到厨房，萧晨没有选择之前的精品优质红豆，反而让叶琳佳去街上买一些最便宜的红豆来。
“最便宜的红豆？”叶琳佳一愣，“为什么要这些？”
“不同的红豆，口感和味道上会有细微差别。”萧晨解释道，“现在的红豆都是经过育种改良地，颗粒更饱满，豆香更浓郁。只有最便宜的红豆，口感和味道上才更接近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的红豆。”
“我明白了！我让人去准备。”叶琳佳点点头，立刻安排。
等待期间，萧晨向叶世鑫请教了更多细节。
包括当年生活习惯，烹饪方式等等。
叶世鑫也耐心地一一解答，仿佛陷入回忆。
很快，最便宜的红豆被送到厨房。
萧晨再次忙碌起来，这一次，他改变了烹饪方法。
没有用现代厨具，而是选用一口老式砂锅。然后用柴火慢慢熬煮，这是那个年代常用的烹饪方式。
时间仿佛回到过去，厨房里弥漫着柴火和红豆的香气。
叶琳佳看着萧晨忙碌身影，心中充满好奇。
她不明白，一碗红豆汤，为何会让萧晨如此执着。
叶世鑫则静静地坐在一旁，眼神深邃，若有所思。
等到红豆开花，即红豆的外皮裂开，露出里面的红豆沙之后，萧晨也没有按照现在的方法加入冰糖和陈皮，而是加入一点点红糖。
两个小时后，新一碗红豆汤熬好。
萧晨将红豆汤盛入碗中，汤色比之前更深一些，也更加粘稠一些。
豆沙颗粒不如之前细腻，带着浓浓的柴火香气。
“叶老先生，请您再尝尝。”萧晨将碗端到叶世鑫面前。
叶世鑫接过碗，拿起勺子，舀起一勺红豆汤。
慢慢送入口中，闭上眼睛，细细品味。
时间仿佛静止，只有柴火燃烧的噼啪声在厨房里回荡。
萧晨和叶琳佳都紧张地看着叶世鑫，等待评价。
叶世鑫脸上表情逐渐变化，从平静到惊讶，最终还是回归平静。
“爷爷，怎么样？”叶琳佳迫不及待问道。
“确实有些不同，比刚刚更像了。”叶世鑫的声音微微有些动容，“不过，那种味道终究还是找不回来了。”
“还是不行吗？”萧晨有些挫败，这还是他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第一次在料理上的失败。
叶世鑫见萧晨这副表情，安慰道：“小伙子，你不用这副表情。只是味道不一样而已，又不是不好吃。说实话，你做得红豆汤比我老伴做得好吃多了。”
“就是，材料、环境、锅子都不一样了，甚至我爷爷的舌头也不一样了，想要做到一模一样是不可能的。”叶琳佳也安慰道。
“嗯。”萧晨点点头。
虽然不甘心，但他也明白，自己只是个厨师而已，不可能只靠打听，就做出味道一模一样的料理来。
“不管怎么样，我还是要谢谢你。”
听得出叶世鑫的道谢是发自内心的。
“行了，那我们去吃晚饭了！”叶琳佳拉着萧晨的手，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办公室。
“来，尝尝这个。”叶琳佳叉起一块外焦里嫩的牛排肉，放到萧晨碗里。
萧晨却没什么胃口，只是机械地将肉塞进嘴里，咀嚼了几下，便咽了下去。
“好吃吗？”叶琳佳见萧晨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关切地问道。
“好吃。”萧晨回答道。
“你觉得那鹅肝怎么样？”叶琳佳问道。
“不错。”萧晨似乎开启了自动回复。
叶琳佳发现萧晨似乎压根就听不见自己说话，因为桌上根本就没有鹅肝。
“你喜欢我还是苏菲-艾米丽？”
“都喜欢。”
现在叶琳佳确定，他确实没有听到自己说话。
“你还在想红豆汤的事？”叶琳佳一眼就看穿了萧晨的心思。
“啊……没有啊……”萧晨回过神来，否认道。
“好吧，我确实还在想。”萧晨点点头，叹了口气，“我总觉得，还差了点什么。”
“哎呀，你就别纠结了。”叶琳佳劝道，“我爷爷都没说什么，你还这么上心干嘛？”
“你不懂。”萧晨摇摇头，“这不仅仅是一碗红豆汤的事。”
“那是什么？”叶琳佳不解。
“就是……就是……”萧晨支支吾吾想了半天，“我也说不好，可能是厨师的执着吧。”
叶琳佳看着萧晨执着的样子，无奈地摇摇头：“你呀，就是太较真了。”
“对了，叶老先生年轻的时候，还有什么特别的饮食习惯吗？”萧晨忽然问道。
“嗯……”叶琳佳托着下巴，仔细回想，“我听爷爷说过，他年轻的时候家里很穷，经常吃不饱饭。”
“那他们平时都吃些什么呢？”萧晨追问。
“大多都是些粗粮，比如玉米面、高粱米什么的。”叶琳佳回答，“有时候还会吃野菜。”
玉米面、高粱米、野菜……
这和红豆汤也沾不上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