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得极其刻薄，但关门在家里说还好。
萧父听说过自家小儿子对陆家孙女陆莘瑶的黏糊程度，无论是送花还是经常上门，对此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不将此放在眼里。
感情在他眼里，最不保值。
此时第一次直面这段孩子间的感情，他觉得无比的幼稚和可笑。
萧父不再说什么，继续用餐，萧戈在旁握紧拳头。
“不要想着跟学校申请，我看谁敢未经我允许同意。我萧家的孩子，小升初还要留级，传出去岂不贻笑大方。”
“我...！！！”
“父亲，小戈...”
最近都没回来的萧延如救兵一般出现在门口，从刚才听到的只字片语中他迅速理清了事情大概。
温和青年像小时候那般摸了摸萧戈的头发，粗硬的短发扎在手心，就像它的主人。
“小戈，你有没有问过瑶瑶的想法吗？”
“......”
对于弟弟的沉默，萧延早有预料。
“去问问吧。我想她要是发现了这件事，恐怕会和你绝交，你们不再是好朋友了”
“...我不会让她发现。”
萧戈辩驳道。
一旁的萧父嘴里发出声冷哼，被小儿子的委曲求全“感动”到了。
萧延忍住嘴边的笑意，“去问吧。”
萧戈去了。
然后被打了出来。
萧戈：“......”
房门在他面前狠狠甩上，不留一丝情面。
萧戈抬手轻轻敲了敲，小声唤道，“瑶瑶...”
任他如何呼喊，房门纹丝不动。
最终萧延垂头丧气地回了萧家。
书房内，萧延在和萧父汇报了最近的学习情况。青年敏锐地察觉到楼下的动静，眼睛闪了闪。
“...出息！”
萧父轻嗤一声，示意萧延出去。
萧延出去后来到了自家弟弟的房间，稍微大点后，俩兄弟不再住在一间屋内，但他们的感情并没有年龄增长变得生疏。
尽管萧戈有着超出同龄人的冷淡情绪，但萧延知道，他的弟弟始终拥有一颗柔软的心，只冲着他认可的人开放。
萧延进门前敲了下房门，推开门发现少年站在窗边，脚底下踩着凳子，超出安全高度大半个身子朝着窗户外看去。
窗户正对着的就是陆家的庭院。
萧延循着他的视线找过去，看到一团雪球在草地上疯狂移动，边上陆瑶静静看着，手里拿着一块飞盘。
飞盘掷出，很快被草地上的雪球追上，仔细一看是只萨摩耶，傻乎乎叼着飞盘扭身去找小主人。
萧延知道这只萨摩耶叫小满，早起跑步时偶尔能遇到。微笑天使亲和力满满，只需要咧嘴天真一笑，就能吸引一群怪蜀黍怪阿姨伸着手来撸。
萧延总觉得从这条狗身上察觉出某种熟悉的元素。
一旁萧戈被馋坏了，眼巴巴地盯着，想跑到陆家热乎乎贴上去，怕惹陆瑶更加生气，但只这么站着，他又不甘心，心里如被猫爪子挠般，身体向前倾去，脸都要贴在玻璃上。
萧延觉得自家弟弟可怜又可笑，忍着笑意问道。
“怎么样？”
明知故问。
萧戈微微撇过头去，眼睛依旧执拗地看着外面。
“两家住的近，你每天有大把的时间可以去找她玩，和她待在一起。”
哥哥是在劝他放弃留级的想法。
萧戈知道自己这个要求过分了些，被拒绝后依旧免不了有些失望，尤其是被一向支持他各种想法的哥哥否决掉。
那边陆瑶玩累了，被陆外婆叫进了屋，萧戈看不到她，肩膀失落地垂下来。
萧延摸摸少年的头，有段时间没摸了，有点想念，一摸就停不下来。
最近几年，他看多了类似的场景。陆瑶是个独立的性子，文文弱弱的小姑娘，对外表现得贴心亲近，好似离不开家人的陪伴，但留她静处也能怡然自得。
而自家弟弟看着拽拽的，在小姑娘的事情上却表现得超乎寻常的黏人和不冷静。
虽然在一个十岁孩子身上谈冷静有点滑稽，但萧延真就这么觉得。以自家弟弟的执拗程度，这份亲近很难更改。
一辈子不是没可能。
“好了，现在可以好好想想怎么哄好吧。”
萧延又摸了几下，转而拍拍小小少年的肩膀。
“别怪哥哥我没提醒你，咱们家花园里的花，以及市面上能买到的，已经被你送了个遍。”
“接下来要送什么，韭菜花吗？”
萧戈:“......”
接下来几天，任萧戈急得满头大汗，陆瑶也不理他。
同坐一辆车在学校和家往返时，陆莘彬全程没歇嘴，不是吐槽哪个老师，就是在说班上哪些同学吵架了。
陆瑶偶尔搭几句话，他就能继续滔滔不绝地说下去。
神经大条的陆莘彬没发现两个小伙伴之间的别扭气氛，大概是陆瑶表现得太过于淡定，萧戈又是个行动大于言语的主儿。
总之，托陆莘彬的发挥，气氛丝毫没有冷场。
等到下车后，陆瑶头也不回地去教室或者回家了，徒留萧戈下车后站在原地望眼欲穿。
之后萧戈又用了各种方法试图和好，无果。
又一次从陆家失望而归，萧戈的背影透着无边萧索。
陆瑶在二楼阳台处望着下面，见状脚尖在地板上惬意地一点一点。
“你这孩子，还不和小戈和好吗？”
“外婆你不要冤枉我哦，我俩早就和好、不！我俩没闹过别扭。”
陆瑶辩解道。
陆外婆看自己这个小促狭鬼。陆瑶打得什么主意，知道情况的家里人除了陆莘彬都一清二楚。
“早点跟人孩子好好说说，别折腾他了。我看小戈最近瘦了不少。”
“有、有吗？”
陆瑶皱皱眉回忆了下。
要升入初中的萧戈，个子抽调得很快，一天一个样，本就不胖的脸更加瘦削。
陆瑶心虚地嘟囔道
“反正离升初中没几天了吗，就、就先这样吧。”
陆外婆无奈道，“你呀...”
几天？距离暑假是只还有几天，但离新学期还有两个月呢。
话是这么说，等到暑假的第一天，陆瑶少有地起了个大早，领着萨摩耶小满在草地上转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