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内，李怀德眉头紧锁，目光阴沉，落在桌面上的故障记录单上，眼中透着几分不安。
林毅的技术，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红星轧钢厂能有今天的产量和质量，几乎全靠林毅一个人支撑。
而现在，机器一台接一台地坏，厂里的工期被严重拖延，工人们怨声载道，厂长的怒火也已经烧到他头上了。
“要是让林毅真去了大兴轧钢厂……”李怀德喃喃自语，手里的茶杯重重放下，“那我们可就真……”
他起身来回踱步，眼神中闪过一丝懊恼。
“林毅那边要是真去了大兴轧钢厂，咱们厂子可就彻底完了！这次要不厂长您得出面去试试？”易中海试探的问道。
这个烂摊子他是实在不想管了，凭什么拿好处最多的是你李怀德，现在忙完忙活跑断腿的就是我了？
这就算了，还他娘的得挨骂，还有天理吗？
李怀德脸色阴沉，冷哼一声。
他费了那么大劲把林毅撵出去，现在得亲自请回来，还有天理吗？
“李副厂长，现在不是赌气的时候！”
“厂里的工人都已经快疯了，机器一台接一台地坏，工期严重耽误，厂长那边再施压下来，咱们这批人一个都跑不了！”
升官的时候高兴了，现在出事了想着独善其身？
做梦！
听到这话，李怀德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难看，眼底却多了一丝慌乱。
“总得试试吧！要是不试，厂子垮了，谁都逃不了干系！”易中海声音里透着坚定。
二人无奈，立马收拾东西准备出发。
另一边。
张启明站在厂区的主车间门口，手里夹着一支点燃却没吸几口的香烟，目光透过一片忙碌的工人，牢牢盯着站在机器旁的林毅。
此刻的林毅正弯腰查看一台机器的齿轮，手上沾满了油污，动作一丝不苟，连额头上滴下的汗水也顾不上擦。
张启明皱了皱眉，把香烟掐灭，随手丢进垃圾桶，快步走了过去。
“林工！”他的声音中透着一丝不满。
林毅听见声音，抬起头，愣了一下，“张厂长？您怎么来了？”
张启明走到他身边，看到他满头大汗的样子，眉头皱得更紧了，“林工，你这是打算把自己累垮了？”
“这一周你连着干了多少个小时了？”
“你想给厂子干出个劳模来？”
“我需要的是一个能带着厂子不断进取的技术部主任，不是劳模！”
林毅笑了笑，擦了擦脸上的汗，语气轻松：“张厂长，厂子里的机器老旧，问题多。”
“我修得快点，工人们生产也能轻松些。”
“再说了，效果不是挺明显的嘛，这几天效率提高了不少。”
“是，效率是提高了，但你要是累坏了，厂子还能指望谁？”张启明语气里多了几分不容置疑。
“今天是周六，中午了！我不管你是不是还想干，必须休息！下午放假，回去歇着。”
林毅听到这话，微微一愣。
“厂长，今天都周六了，下午就算不休息，晚上也该放假了，有必要这么大阵仗吗？”
这个时候国家规定的还是单休。
张启明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直接伸手把他手上的扳手夺了过来。
“我说放假就是放假！别跟我讲什么有必要没必要，机器能等，厂子能等，但你不能再撑了！”
“张厂长，这……”林毅刚想再争辩几句，却被张启明直接打断。
“林工，别跟我磨嘴皮子！我是厂长，我说了算！”张启明索性一摆手，“来人，把林工的东西收拾一下，送他回去！”
旁边的工人们面面相觑，却也不敢违背厂长的命令，纷纷上前帮忙把工具归位。
林毅见状，无奈地叹了口气，抬手在额头上抹了一把油污，“行行行，您说什么就是什么。不过，张厂长，我可是有正经事要做的，您这一放假，耽误了生产……”
张启明冷哼一声，摆摆手，“少给我来这套。厂子的事我心里有数，哪怕今天少干点，也耽误不了大事。再说了，这几天你修的那些机器，给厂子带来的提升，我比谁都清楚。你啊，就别逞能了！”
林毅无奈地耸了耸肩，看着张启明那不容拒绝的态度，也只得妥协。
他是坚持要上班吗？
看了眼空间里堆了一个角落的物资，零零散散的什么都有。
甚至还有一把巴雷特，和一辆机车。
这些都是修理和改造到整数时系统爆出的奖励。
除此之外，吃的喝的，不胜枚举。
最后，林毅和张启明一前一后骑着自行车，驶向林毅的家。
不放心林毅一个人的张启明亲自送林毅回家。
实在是林毅太宝贝了。
这才多久？
厂子里就收到了部里的嘉奖。
本就是张启明心尖尖上的林毅，现在更是无比上心，生怕林毅累着一点了。
自行车的车轮碾过石子路，发出轻微的“咔哒咔哒”声。
张启明低头瞥了一眼林毅轻松自如的骑行姿态，忍不住笑了。
“林工，行啊，看不出来你骑车的技术还挺不错的！”张启明半开玩笑地说。
林毅回头瞅了他一眼，轻轻一笑，“还好吧，之前借同学车子练的，一直没机会骑，今天还是沾了厂长的光……”
本就怕林毅累着，张启明自然不会让林毅走回来，这才拿了厂子的自行车让林毅先骑着。
张启明点点头，随后语气认真起来：“这车是厂子里的，你先用着，毕竟你每天上下班也不能靠走的。下个月配额下来了，给你弄张自行车票，到时候给你买个新的。”
林毅笑了笑，眼中却闪过一丝感动。
两人继续前行，很快就到了林毅家门口。
刚一拐进胡同，林毅的眉头便下意识地皱了起来。
远远的，他看到门口站着两个人，一个是李怀德，另一个则是易中海。
张启明也看到了这一幕，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脚下的速度也随之慢了下来。
他心里一阵发紧，眼神有些不自然地瞥向林毅，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点什么，但终究没有开口。
倒是林毅察觉张启明情绪不对，当即示意张启明放心。
自己以后就认定了大兴轧钢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