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兰……”图南有心问下自家兰花儿,有没有考虑过日后怎么对待吴家,且眼下来看,屏幕里这位阿兰的胞兄,更应该划个重点,着重思量。但他又顾虑这话一旦问出来,让阿兰不痛快,于是一时欲言又止。
不过吴歧和图南是多少年的朋友、发小了,有段时间都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怎会看不出伙伴的心思?
所以他微微一笑,安慰道:“没事的,图南。这些问题,我早和家里——吴家和我哥本人说过了。”
“家里从几年前开始,就在循序渐进地“金盆洗手”,过个三两年,最多五年,就差不多了,问题不大;”
“至于我哥嘛……他自己选什么路,我不干涉,也干涉不了。只要他自己知道后果,愿意承担就行。天要下雨,娘要嫁。他是我哥,不是我儿。我道理都给他掰开了,揉碎了说了,他听不听得进去,长不长记性,我没法控制。”
闻言,图南眉目稍展。他揉揉吴歧后脑上柔顺的发丝,又在吴歧嘴上啄了一口,和心仪之人接了个柔情似水的吻,而后道:“你心里有数儿就好,我不多说。只是……有困难就说话,咱们之间,不必藏着掖着。”
吴歧展颜一笑,“嗯!”
就在这时,吴歧的电话响了,来电人正是刚从新月饭店出来的华和尚。
吴歧也不避讳图南,径自把电话接了起来。
和尚言简意赅地和吴歧说明情况后,就把自己需要吴歧帮助的两件事,非常恭敬委婉地和吴歧说了。
这两件事对吴歧来说,并不难解决。所以他略做思索,就给和尚提供了一个电话号码。这号码是那个给吴二白做代持,参加竞拍,也就是和尚在新月饭店见到的身着唐装,手里盘着文玩核桃的中年男人的电话。
这人作为普通竞价者,在新月饭店并不打眼,也没参与吴斜、小哥和霍仙姑之间的事,如今和尚带吴斜迅速离开新月饭店,新月饭店大乱后,晚于和尚他们离开饭店的中年人,显然会比和尚知道更多饭店后续的事,是个很好的情报来源。
至于和尚说的第二件事,吴歧让和尚指挥伙计尽快往西辖区那边开。西辖区有很多领导小组下辖的机关单位,甚至还有某南海,是重点安保区,大领导送他的四合院儿也在那附近,所以和尚他们可以到四合院儿里暂避。
“行了,你尽快按我说的地址去吧。我先和四合院儿那边打个招呼,免得他们不让你们进。记得走后门,别让人瞧见,没什么事儿就别出来了。那里面日常所需之物都不缺,如果有什么需要,就叫院儿里的人去买,你们自己不要动。”
“还有,如果小哥、胖子他们打电话找你们汇合,一定要先通知我,不准擅自行动。尤其是——看、好、我、哥。”
最后这四个字,吴歧说得一字一顿,语气明显加重不少。
“和尚,我希望你明白,这里是京城;京城意味着什么,你不会不懂吧?以及,我给你们提供的地址,也不是一般人能进去的地方,这点,你应该心里有数。”吴歧极为认真地说。
“明白,少爷,我一定看好小三爷,不让他给您惹祸。”和尚也很郑重地说。
吴歧“嗯”了一声,“你这次做得不错,等事情了了,回去给你发奖金。你和其他同来的伙计,人人有份。只是暂时还不能松懈,让大家都打起精神,坚持坚持,知道吗?”
少爷深谙“大棒”之后,就该给“甜枣”了。恩威并用才是王道。
“好的少爷,您放心。”和尚说。
“那就先这样,有事儿及时给我打电话。”说完,吴歧就先挂了。
之后吴歧又打了个电话,告知自己那四合院里的人,一会儿院儿里可能会来亲戚借住。
再挂了后,吴歧就问图南,以霍老太家里那位的情况,是不是得住西辖区再往西那片儿的大院儿,得到图南“是”的回答,吴歧就给和尚又回了个电话,告知和尚:
如果之后有霍家人联系他们,接他们外出会谈、见面,去四合院儿再往西的大院儿可以,其他地方就不要去——不安全。
吴歧这么说,是经过仔细考量的:虽然大院儿这种地方,对和尚、吴斜之流也不友好,但霍家总要顾及自己的脸面,不能在这种地方,闹出什么动静,所以和尚、吴斜相对安全;可如果霍家把会面场所选在外面,就没这么多顾虑,因此反倒要防备霍家“黑吃黑”,把和尚、吴斜几人——主要是吴斜,带到不熟的地方下黑手,或以吴斜做人质,引可能已经从新月饭店脱身的小哥、胖子上钩。
此外,吴歧还提醒和尚,从现在开始,一定要注意行程的保密性,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他们要去的地方是他的四合院儿;更不能让人看到,他们是从他那四合院儿里出来的——前者不多提,后者还代表和尚几人,之后不管见胖子、小哥,还是见霍家人,都一定要选在其他地方碰面,在其他地方汇合后,再去目的地,不许堂而皇之从他的四合院儿里走出来。
为了表明自己很认真,希望和尚几人严格执行他说的话,吴歧甚至表示:谁要是敢泄露他的住所……永定河下面还缺点儿东西。
和尚心下一凛,不敢大意地称“是”。
吴歧又问,让和尚提前预备的那种非常复古,好几十年前很流行,但只有有钱人能抽得起的进口洋烟,和尚准备了没有?他重申,这东西一定要备好,时刻带在身边,和尚在京这些日子,指不定什么时候能用上。
和尚也称“准备了”,让少爷放心,并表示自己在新月饭店时,就一直揣在兜里。
吴歧很满意,又简单说几句,再次挂断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