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榆斟酌着说道。
“颖王没事，就是主子离京后他就开始大力翻修王府，还买了几座新的别院，都有不小的建造工程。”
“他新修建的房屋院落僭越啦？”
白榆摇头：“一切如常，并未有半点僭越之处，就是为了他的修建，每日有大批运送木石的马车进出京城，每一辆马车都比寻常要宽且结实。”
这个形容，楚言记得开阳也跟她提过。
是在北璃使团那发现的。
“检查过马车运输的东西吗，是否有异常？”
“飞云卫悄悄抽查过一些，每次抽查都没有异常。”
“不过奴才觉得，应是进出马车的数量实在庞大，没抽查到，毕竟持续八九天了，亦或者真的没有任何异常。”
楚言拧起眉头，虽说表面上无任何异样，可不知为何，有种莫名的不安。
“哦对了，他其他几处宅院的位置也不同寻常。”白榆道，“不似寻常贵族喜欢的那几处，颖王甚至将几座宅子买在平民屋宅聚集的地方。”
唯一反常的地方在这。
京城贵族没人会想买这附近的宅院，更别说买完还大肆翻修了。
“你先派人盯着，尤其宫外的几座宅院。”
白榆应是。
“萧齐珉离京了吗？”楚言才想起，有个人一直被她遗忘了，“在京城的时候，跟谁往来过。”
“上元节后离京了，除了节庆当日在街上遇到了颖王，同游了一段路，其他时间他都是自己游玩。”白榆顿了顿，“他似乎真的很享受在我朝京城的日子。”
楚言撇了撇嘴，幸好走了。
她可不想留个麻烦下来。
厢房外，响起敲门声。
“师兄来了。”楚言用眼神示意，“给师兄开门，白榆奉茶。”
白泽走进来，一脸惊诧：“小师妹怎知是我，万一是你的心上人呢？”
他只敲了门，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他无需敲门，我又不会怪罪他。”提起苏锦辞，楚言的眼神比方才柔和不少，“你手里端着的是什么，买的点心？”
白泽将碟子往楚言面前一放：“他给你做的，我才知道他居然会做点心，在剑仙谷那么久，他居然都没有展露过半点手艺，我刚刚尝了一块，味道真不错。”
“我知道他手艺不错。”楚言满脸赞赏。
毕竟苏锦辞做的糕点，连大臣都夸奖。
“喜欢你就多尝尝，我不跟你抢，你不能经常品尝到，我能。”
白泽冲她翻了个白眼：“你就朝我得瑟吧。”
正要伸手再捻一块，被人抽走了碟子。
手上落空，他不满地看向楚言：“请人吃糕点的是你，不让人吃的也是你。”
“品尝锦辞的手艺是要付出代价的。”
白泽挑眉：“是他做的又不是你做的，他本人还在厨房忙活呢，你用他的成果来贿赂我，这不太好吧。”
楚言才不管那么多，吩咐白榆出去。
只剩楚言和白泽两个人。
“你知道苏锦辞是哪里人吗？”
楚言这一问，把白泽问倒了。
苏锦辞在医仙谷待过一段时间，不过还真不清楚他是哪里人，他从来没有提起过。
“那你们也不知道他的身世过往咯？”
白泽听着这些问题，有些不对劲啊。
“他是你的枕边人，你不知道，反而来问我？我可不了解这些。”
楚言挪开视线：“那他是如何拜入医仙谷的，师丈又是如何教他的，我觉得都教偏了。”
医仙谷出来的徒弟，不会医术只会解毒，说出去谁都不信。
白泽挠着脑袋，支支吾吾说不上来。
“你不说，这点心不准你吃，之后的也不准尝。”
楚言端起点心要走。
白泽将她拉回来：“姑奶奶，不是我故意不说，我也不知道爹为何会收他为徒，只知道大概两三年前，他突然出现在医仙谷。”
“我悄悄问过爹，爹说是在北璃的时候指点过他，还教了点防身的功夫和轻功。”
这么说，苏锦辞真是北璃人咯？
可既然他是北璃人，为何会出现在临越京城，还自称是金陵人，这三处地方八竿子打不着不说，更是相隔遥远。
白泽趁楚言没注意，飞速捻了块点心扔嘴里。
楚言瞟他一眼：“师丈还有说其他的吗，跟苏锦辞有关，比如为何收下他，何时收下的……”
白泽坐了下来，仔细回想。
楚言不催促，由着他慢慢来。
“爹从不主动提起师弟，每次都是我好奇问了，才说两句，我记得他说收师弟为徒，是看他可怜又肯下苦功夫，似乎还为了拜师完成一项超难的任务，打动了我爹。”
可怜？
“听爹的语气，他们认识有挺长时间的了，爹对他也挺照顾的。”
楚言越发摸不着头脑：“那这么多年，你们都没有好奇过他的身世嘛。”
白泽两手一摊，显得很无所谓：“医仙谷那么多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师弟都算不上最特殊的那个，所以我就没多问。”
“医仙谷来历不明的人多了去了。”
这倒是真的。
医仙收徒众多，若是每个人都自己介绍一遍，白泽找师丈把每个人的情况都问清楚，那什么都不用干了，每天都记这些人就够了。
楚言将碟子往白泽面前推。
“我记得你见到他时，说了句他不告而别，这是怎么个情况。”
白泽往嘴里塞了两块糕点，含糊不清地说道：“大约差不多半年前，他突然消失在医仙谷，一声招呼也没打就不见了，没找到人，也不知道他去了哪，爹都吓了一跳，还以为他被坏人拐走了。”
那时苏锦辞沉默寡言，看着又听话，被坏人盯上也不是不可能。
楚言默默在心里算着时间。
如果苏锦辞是差不多半年前离开医仙谷的话，医仙谷在北璃，靠他自己的力量走到临越京城，差不多就是在沧浪山崖下救下她的时间。
他这不会是算好的时间吧。
可是，他怎么会知道她会在那个时候被刺杀，摔下山崖。
她自己都不知道她会在那几天微服出宫。
想起那间破旧的小屋，楚言还是觉得是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