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一天之内都必须给我查清楚，否则……哼，我会让你们知道苏字怎么写！”
说实在的，他之所以这么生气主要还是气顾九笙。
他以为有了上次找绣娘的事情她对他的信任已经足够深厚，深厚到可以依赖他，然而，那什么荧光气球才让他明白，顾九笙那样的女人眼里就只有利益。
他自己虽是这样的人，却见不得别人比他更甚。
此刻他心里窝着一团无名的火气无处发，只能对下人发发脾勒令他们去追查。
“公子，且听属下一言。”
苏启铭垂眸看向低头跪在身前的属下，脸上余怒未消，他阴恻恻的问：“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本公子没时间听你啰嗦！”
“您想一下，那个哑女自从被退婚以后，发生在她身上的事儿，哪一件不都透着古怪？”
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被苏启铭狠狠斥责了一番的下属也是拼了。
苏启铭被这么一问，才想起顾九笙以前的事情来。
对啊！他怎么把这事儿忘了？
她原本只是个不会说话的哑女，被愚蠢的村民们当做活物献祭给莱水河龙王，非但没死上岸以后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不只会说话，变得聪明伶俐不说，还很有手段，尤其是在做生意挣钱这一方面。
她家原本什么情况自然不用多问，而今一朝就能暴富的人更是少见，可她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弱女子，这些都是从哪儿学来的？
且不说那些空的，就光凭她这两次出手的东西，制作棉衣的棉和布，据他所知短时间内青阳任何一家成衣店都拿不出那么多来。
不止如此，他的人日夜在码头上盯着，都没发现有任何人运送棉、布来此，她手上的那些东西到底是从哪里得来的？
莫非她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不成？
思及此，苏启铭的内心又平添了几分纠结。
在此之前，他是决计不信鬼神只说的，而今
只怕这个顾九笙远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简单。
他问：“你的意思是？”
见他信了自己的话，那人咬牙继续说道：“依属下之见，莱水河龙王收干女儿的传言怕是真的，而这顾九笙就是得了龙王老爷的庇佑才事事顺遂，如今……属下以为那荧光气球定然不是凡物！”
最后一句，他几乎是咬着自己的后槽牙说出来的。
苏启铭却没有注意到他的异样，他的注意力全部落在了那句“不是凡物”上面。
“你说不是凡物？”苏启铭盯着他，半眯起眼睛，威胁十足的问道，“那是哪里来的？”
“属下不知！”他这句话一出口，那下属一颗刚刚才生出几分侥幸的心又沉了下去，战战兢兢道，“但是顾九笙知道！”
苏启铭轻嗤：“废话！”
事情问到这里他知道自己不可能会有答案，索性甩袖吩咐道：“来人，去买几支荧光气球来！再找人去接触那两个衢州的游商！”
“回公子，姓宋的昨日押了几船货物已经回衢州去了，只有那姓柳的还留了一些人手在青阳……”
这次苏启铭是真的没耐心了，转身猛地冲地上的下属吼道：“那就去找！找到给我问清楚，我就不信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是是是……”
下属走后，他又派了自己的心腹把消息送回府去给他爹，而他自己则随手带了个人往街上逛去。
派人去打听了一下顾九笙现在的位置，他就装作闲逛往她的方向靠，没成想半路却遇上了熟人。
金掌柜得到传唤，特意在中街附近等人，远远就看到苏启铭带着人过来，他忙装作偶遇上前打招呼：“哎哟！苏老板，好久不见，您这是巡店呢？”
“金掌柜！苏某听说今日街上出现了一种新鲜玩意儿，所以特意出来看看。”苏启铭一见他心下有些烦躁，但是碍着面子还是很客套的与他寒暄。
金掌柜肥嘟嘟的脸上堆满笑容，喜道：“巧了，金某也是听说街上有人卖会发光的气球，特意出来瞧热闹的！”
苏启铭听他这么说，心底的不耐烦就更浓了，假笑道：“是吗，那看来咱们还真是心意相通啊！”
“可不是嘛！”谁知金掌柜笑嘻嘻的提议道，“难得苏公子与在下还有趣味相投之处，不如一起找个地方坐下来一起研究研究如何？”
明知他怀揣着别的心思，苏启铭还是问道：“不知金掌柜想如何研究？”
眼见他成功被自己牵走，金掌柜故作高深一笑：“金某想与苏公子谈谈合作的事情。”
“合作？”苏启铭愣了一瞬，反应过来他就乐了，笑问道，“可是你找的农妇手拙，用不惯此等上品布料？”
他早就知道顾九笙不仅接受了他找的绣娘，也收了他给她找的那几十个农妇，虽然他看不上，却是十分愿意听到他因此向他求救的。
谁知金掌柜摇头晃脑道：“非也非也！”
“实不相瞒，金某今日找苏公子是为了这新生的大买卖。”说着他朝附近正好举着流光溢彩的荧光气球的人努努嘴。
苏启铭会意，心有不屑，面上装作好奇问道：“不知金掌柜这是何意，苏某眼浅看不出这能有什么合作？”
他这话问的金掌柜就有些不爱听了，含笑拆穿他：“哎！苏老弟你就别装了，我猜你定然也跟我一样也想大赚一笔！不如咱们现在一起去找顾姑娘吧，说不定她会看在我租铺子给她的份上，给咱们一个实惠的底价，如此一来咱们……”
苏启铭：……
谁说他要找顾九笙拿货的？
偏生那金掌柜还不依不饶，嫁妆看不到他脸上的不悦之色，不由分说上前挽着他的胳膊就往思味坊的方向而去。
看出他的刻意，苏启铭有些生气了，沉声问道：“金掌柜，您这是何意？”
金掌柜笑得一脸无害，理所当然道：“拉苏老弟一起发财呀！难道你不想去找顾姑娘么？”
苏启铭：……
他怀疑这人是顾九笙找来的托儿，故意来坏他好事儿的。
可是他说出去会有人信吗？
不！他只能这么想想，因为他找不到半点证据！
只是，这个金荣他真的跟顾九笙不熟吗？
为什么每次遇上顾九笙都跟他有关？又或者她是他什么人，值得他费尽心思的暗中相助？
哼！别以为他不知道思味坊租金的事。
他敢肯定，这个金荣接近顾九笙的目的跟他一样，都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