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不知道你们在干什么？”
夜凝一把捏碎灰蛇的下巴，血红的双眸中满是森然的杀意，巨力之下，灰蛇的身体又深陷入墙壁几分，裂纹在身后飞速蔓延。
青年愤怒的开口：“在一座有着五百多万人口的城市制造人工的大型崩坏……你这是想让整个新加坡都毁灭吗？！”
“就为了制造一个律者？！！”
“呵呵呵呵，死亡，是另一种开始……无数毁灭铸造一条生命，这代价极为高昂，但值得如此。”
刺耳的电流音从灰蛇的喉咙里发出，那只红色的独眼一闪一闪：“您很清楚，一个能够人为操控的律者会成为多大的助力，就比如您的学生，雷电芽衣……”
“相比于可控律者的诞生，相对于人类的未来，这一点普通人的性命，实在是不值一提。”
“……疯子。”青年双眼眯起，不管是怎样的理由，他都厌恶随意践踏生命的家伙。
砰！夜凝一把捏碎了灰蛇的脑袋，黑色的坚冰攀上残破的身躯，将其包裹。青年随手一扔，黑冰便摔落在地，粉碎成无数冰碴。
夜凝头也不回的奔向整栋楼房的底层，无形的风暴在虚无中翻腾，吹起他的衣摆。他能够明显感觉到，越靠近底层，空气中游离的崩坏能浓度就会上升一个档次，
冲入大门开启的实验室，夜凝一眼便看见了倒在地上浑身开始灰败化的玛基博士，以及位于崩坏能的爆发中心，跪倒在地上背对着他的希儿。
好痛！好痛！！
少女苍白的小脸上满是泪水，钻心剜骨的疼痛从各处袭来，让整个身体都在不住的颤抖，她只感觉整个人仿佛都要被撕碎开来。
但尽管如此，希儿依旧死死地握住那块深蓝色的泪滴装宝石，尽管嘴角被牙齿咬破，流下鲜血，她也无论如何都不愿意松开。
深紫色的诡异线条攀上白皙的手臂，朝着身体的各处不断蔓延，胸口的圣痕爆发着耀眼红光，竭尽全力制止精神遭受侵蚀。
“希儿！！！”
夜凝惊叫一声，他冲过去一把抱住对方。希儿如同一只受伤的小兽般蜷缩在他的怀里，因为疼痛而不住颤抖。崩坏能侵蚀的痕迹甚至蔓延到了脖颈，让她看起来像是一个即将破碎的陶瓷娃娃。
“夜凝哥哥……布洛妮娅姐姐……”女孩喃喃自语。
那群该死的混账！
“希儿……可恶，意识都已经不清醒了吗？”
青年眉头紧皱，牙关紧咬，他能感受到女孩正在承受着极大的痛苦，但现在却不知道该怎么帮助她，这种情况已经完全超出了预料。
只能先这样了，
夜凝的双眼燃起血光，漆黑将左眼的眼白吞没。后背一阵鼓动，黑红色的赫子钻破皮肤自肩胛骨的位置喷涌而出，化作边缘如同刀刃般锋锐的漆黑羽翼，它们微微弯曲，将夜凝和怀中的少女都环绕其中。
甲片爆裂，猩红的竖眼从缝隙中睁开，咕噜的转动，齐刷刷的看向痛苦的希儿，聚集在少女周围的深紫色崩坏能突然倒卷，化作无数的细小旋涡涌入竖眼之中，被不断吸收。
女孩脸上痛苦的表情减弱了些许，呼吸平稳了些许。夜凝轻轻擦去她额头的汗珠，眉头紧皱。
这样撑不了多久，只要宝石被激活，内部的虚数奇点就会连接虚数空间，从而引导出近乎无穷无尽的崩坏能。
虽然他能吸收的崩坏能总量不少，但总有达到饱和的时候，无法从根源上解决问题。
到底该怎么办？
[看来你遇到了不小的麻烦啊，宿主]
就在夜凝正在思考对策的时候，一道略带懒散的声音在他的脑海中响起。
“系统？！！”夜凝又惊又喜，这个混蛋小子总算出现了，他还以为这家伙死了！
[好久不见，抱歉这么晚才上线，看起来你又变强了不少啊。叙旧的话等下再说吧，遇到了不小的麻烦呢，需要我的帮忙吗？]
“废话，当然需要！”夜凝眉头紧皱：“有办法吗？让希儿融合静谧宝石，或者关闭宝石内部的虚数奇点！”
[很遗憾，你说的这两种办法都不行，希儿虽然和静谧宝石有着非常高的适应性，但她目前连圣痕的力量都掌握不完全。
并且，她的力量来源于量子之海，偏向于量子一侧的，强制融合静谧宝石只会让她的身体崩溃。]
[至于关闭虚数奇点，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我想应该是因为希儿身上的死律圣痕和宝石产生了一定程度上的共鸣，导致现在无法关闭了。]
“见鬼……那该怎么办？”夜凝问道。
[很简单，只要有人融合静谧宝石就行了，而目前的唯一人选，就是宿主你了]
“我？”
夜凝眉头紧皱：“崩坏能的抵抗性和操控性先不谈，我和静谧宝石的契合度是多少？”
[很低，硬要说的话几乎没有，但你可别忘了啊宿主，你可是能不断进化的究极生物！]
系统笑着说道：
[虽然你没有契合度，但你的身体完全能够扛住强行融合带来的副作用。
死之律者的凋零权能会加速细胞的凋亡和分解，而正好你的‘不灭之躯’就是通过吸收能量来制造大量的全能干细胞修复身体受损的部分]
[宝石会提供大量的能量，只要你不断地重复凋亡和再生的这一过程，你的身体自动就会摸索出对策，朝着更适应宝石融合的方向进化，契合度会不断上涨，最后彻底达到标准！]
[不过会超级痛，毕竟这就相当于是将一个西瓜强行塞进鼻孔，把一个人丢进粉碎机里一点点的碾碎……]
夜凝挥手打断了他：“哪里那么多废话，直接开始！”
［成成成，你是老大你说了算，我不说废话了，准备吧］
“夜凝哥哥……”
怀中的希儿迷迷糊糊的清醒过来，她抬起脑袋，碧蓝色的眼眸中满是痛苦，夜凝低头轻吻了一下女孩的额头，“你做的很好希儿，接下来交给我吧。”
将女孩放下，从希儿的手中接过静谧宝石，夜凝将其按在胸口，静谧宝石随后爆发出一阵耀眼的光芒，直接穿透衣物、镶嵌在青年的胸口中心。
“唔……！”夜凝的身体猛地一颤，双眼瞪到极致，血丝一瞬间占据了整个眼眸，脖颈处的青筋宛若小蛇般暴起。
钻心剜骨的疼痛充斥了他的心神，每一寸骨骼都在吱嘎作响，每一处肌肉都在痉挛抖动，大脑仿佛在被一把刀子不断搅动，割裂，碾碎。
青年摔倒在地，他的双腿被黑雾侵蚀，一瞬间化作尘埃消散无形，但又是一瞬间，血肉和骨骼便飞速生长而出，随后再次消失。
仅仅数秒，这一过程便重复了数十次，每一秒都像是被千刀万剐！
狂暴的气浪从青年的身上爆发，圆环般朝着周围荡开，横扫一切，整栋建筑的所有玻璃通通爆碎，就连墙壁都开始蔓延出大片的裂纹！
“啊啊啊啊———！！！！”
夜凝仰天狂吼，庞大的负面情绪开始涌入夜凝的大脑，他胸口的宝石开始奔涌出无数的光，无数的丝线，从四面八方将他包裹，缠绕，吞没。
赫子开始不受控制的钻破皮肤，飞速生长，羽赫猛地张开，上面镶嵌的猩红竖眼一个个接连产生裂纹，喷涌出血液，这些血液最后同样化作黑雾消散！
“呵呵呵呵………”
一阵轻笑在他的脑海深处响起，诡异森然。无尽的黑暗之中，一个被锁链缠绕的漆黑身影缓缓抬起脑袋，笑容狰狞，宛若深渊的恶魔。
砰！！
锁链寸寸崩断，恶魔挣脱所有束缚，他撕碎了阻挡他的木门，缓步踏入许久都未曾到达的领域。
白发的青年站在不远处，静静的看着他，‘苍炎’凝聚他的掌间，化作一柄燃烧的重剑，遥遥指向恶魔，
他感叹道：
“好久不见啊，该有十数年没见面了吧，”
“极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