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渊听着王衍那憋得打结的话，笑声在他脑海里滚得更欢，带着点“算你识相”的得意：“这就对了嘛，小衍子。识时务者为俊杰，这点你领悟的还是不错的。”
王衍没有说话，只是脚步又快了几分，鞋底的碎石被踩得“咯吱”响，像是在替他泄着那点没说出口的气。
他指尖悄悄用力，把袖中玉瓶攥得更紧，冰凉的瓶身硌着手心，倒让那点憋闷散了些。
心里却暗戳戳地盘算着，等哪天自己突破了墨渊生前的境界时，定要把这些时日被调侃的账都讨回来，到时候也让墨渊尝尝“被人戳破心思却没法反驳”的滋味。
“怎么不吭声了？”
墨渊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笑声里多了几分促狭，“该不会是在心里琢磨着怎么‘报复’我吧？”
王衍闻言顿时露出一脸谄媚的笑容，转头对着空气拱了拱手，语气里满是“真诚”：“墨子哥这话说的，我哪敢啊？您可是我的前辈，又是引我入门的人，我感激您还来不及，怎么会琢磨那些有的没的。”
这话刚落，识海里墨渊的笑声戛然而止，隔了好一会儿才传来一声有点难以置信的“赞赏”，“之前只是觉得你小子有些不摇碧莲，现在看来，说你不摇碧莲都是小看你了。”
听到此话的王衍却是毫不在意，呲着牙笑出两排整齐的牙，半点没觉得被“嫌弃”是件丢人事。
“墨子哥您这话说的，什么叫不摇碧莲啊？我这叫审时度势。再说了，跟自家人还讲那些虚头巴脑的面子，多生分。”
他一边说，一边抬手拍了拍胸口，那模样活像真把“顺毛”这事当成了什么高明手段。
识海里的墨渊被他这副“理直气壮”的样子噎了一下，好半天才憋出一句：“算了，等会骂你我都怕把你骂爽了。”
王衍正欲开口接话，却发现识海里原本还带着点无奈的声音突然没了踪影。就像被人猛地掐断了线，连点余音都没剩。
他愣了愣，下意识在心里喊了声“墨子哥”，却没得到任何回应。
王衍见状则是眉头一挑，嘴角微微上扬，勾起一抹神秘的笑容。
“果然，树不要皮必死无疑，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王衍晃了晃脑袋，把这句自嘲似的话飘在风里，脚步却没停，径直朝着峡谷的方向走去。
……
数日后，峡谷古战场外围，血雾边缘。
看着眼前翻滚的暗红雾气，王衍的眼眸中闪过一抹兴奋之色。
“这次，我要夺回属于我的一切！”
话音刚落，王衍只觉后脑勺突然被什么东西轻轻敲了一下，力道不重，却让他下意识“嘶”了一声，刚绷起来的气势瞬间散了大半。
“我说你小子能不能正常点？”
识海里墨渊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嫌弃，“还‘夺回属于我的一切’，你搁这搁这呢？”
王衍揉了揉后脑勺，嘿嘿一笑道：“我这不是想活跃一下气氛吗？再说……”
然而，还未等他把话说完，鼻尖突然掠过一丝极淡的腥风。
那是煞气裹着尸腐的味道，王衍眼神瞬间一凛，嬉皮笑脸瞬间收得干净，下意识摸向食指上的纳戒。
“嗡！”
一道血色剑光骤然从纳戒中射出，划破长空的瞬间，精准撞上血雾里扑出的几道黑影。
“嗤啦”一声，黑影被剑光劈成两半，化作黑灰散在地上，竟是裹着煞气的血煞傀儡。
血色长剑在空中打了个转，稳稳落回王衍掌心，剑身上的血纹还在轻轻颤动，像是在渴求更多煞气。
王衍握着剑柄，指尖微微用力，目光紧盯着血雾中不断涌现的黑影，嘴角非但没慌，反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来的正好，省得我再一个一个去找。”
王衍握着剑柄，脚步微微后移半步，目光扫过血雾中不断涌来的黑影。
那些傀儡身形僵硬，动作却极快，每一步都带着沉重的煞气。
“还是老样子，没什么新花样。”
王衍低嗤一声，手腕轻转，血色长剑在身前划出一道半圆，剑光掠过之处，又有两具傀儡被拦腰斩断。
血红色的煞气顺着剑纹被吸入剑身，让剑身上的血光更亮了几分。
“没意思，来来回回就这么几招。”
王衍话音落时，手腕猛地一沉，血色长剑瞬间在掌心旋出数道残影。
他不再留手，灵力顺着手臂灌入剑身，剑身上的血纹骤然亮起，竟有细碎的血光从剑刃上迸射出来。
“嗡！”
长剑突然停止旋转，王衍手臂一扬，剑身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亿万点血色星芒瞬间从剑身上散开，像漫天碎星般朝着涌来的傀儡群飞射而去。
那些星点看似微小，触到傀儡的瞬间却轰然爆开，化作暗红色的血雾，将傀儡的尸骸裹住。
血雾腐蚀性极强，不过瞬息，傀儡的肢体就开始发黑消融。
更诡异的是，雾中还隐有淡红色的丝线相连，将傀儡消散的血气一点点牵回剑身。随着血气涌入，王衍周身渐渐形成一片淡红色的领域。
领域内，空气都变得粘稠起来，后面的傀儡刚踏入领域范围，动作就明显滞涩下来，像是陷进了泥沼，连抬手的速度都慢了大半。
“嗯～不错不错，这‘星芒一式’虽说没有‘破军’那般恐怖的爆发力，但用来对付这种扎堆的傀儡，倒是再合适不过。”
王衍看着领域内最后一具傀儡化作黑灰消散，才缓缓收了剑势。
指尖的血色长剑轻颤，剑身上的血纹渐渐黯淡，像是刚吃饱般陷入沉寂。
“明知道这些东西奈何不了我，但依旧选择这么做，我该说他是有病呢还是有病呢？”
说到这，王衍忍不住嗤笑一声，抬眼望向血雾深处，眼神里带着几分嘲弄。
但很快，那几分嘲弄便化为了几分凝重。
“半步破妄境，至少现在还不是我能碰瓷的。想要真实那家伙，还得提升实力啊。”
王衍摇了摇头，抬手摸了摸手中的血剑瓶，冰凉的触感让他纷乱的思绪稍稍沉淀。
他很清楚，那幕后之人绝非现在的自己能抗衡，至于对方为何选择使用看似如此愚蠢的行为，他不得而知。
但王衍心里清楚，眼下纠结对方的意图毫无意义，当务之急是尽快提升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