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蔓甜甜一笑，不亢不卑地说道：
“冯叔叔，小女子没有说这个证书是消毒剂的证书。冯叔叔如果要消毒方面的证书，恐怕要等几天。”
冯勇眉头皱了起来，幽幽一叹，脸上浮出一抹无奈：
“陆名媛，没有证书不好办，毕竟我们更换一家供应商，而目前的供应商又是日不落帝国英国的联合碱业公司，如果不能拿出让人服气的理由，难度很大。”
“冯叔叔，这个你完全不用担心。赵先生这个发明，国外还没有出现，专利证书完全不是问题，再说，申请资料今天才交上去，怎么也要等几天吧。”
陆小蔓又是嫣然一笑，仿佛没有一丝烟火之气，抬头望着说道。
“什么，赵安的专利证书，几天就能够下来。我听说专利证书，至少也有三个月，有的甚至三年时间。”
冯勇喃喃自语中，仿佛石化一般，满脸呆滞地望着，伸伸脖子，艰涩地吞了吞口水，扭头望着陆小蔓，一脸失望。
他本来还想打压一下赵安，没有料到竟然有这个速度。
陆小蔓娇颜闪过一抹不屑，嘴角划过一抹讥讽：
“冯叔叔，就知文章分几等一样，专利也自然要分几等。赵先生的发明消毒剂的效果，冯叔叔不是看见了吗？岂是那种垃圾专利能够比拟？”
“陆名媛，毕竟我们一直用的是列强的大公司的消毒剂，如果你们没有这个专利证书，我们不好向家族及列强交待。”冯勇脸上划过一抹不甘，双眸闪过一抹奸诈之意。
赵安脸上划过一抹令人玩味的笑容，眼里迸射一抹精芒：
“冯经理要发明专利申请证书，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专利证书下来之后，肯定价格不一样。冯经理，你觉得呢？”
赵安没有说涨价，但是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赵先生，你也知道，这个关系几万大洋，让我不得不小心一些。择日不如撞日，今天赵先生既然已经来了，我们就把合同签了，可以不？”
冯勇脸上露出一抹尴尬之色，眼里划过一抹慌乱，擦了擦额头上面的冷汗。
赵安抬头哈哈大笑，点点头：“冯经理果然是爽快之人，那价格依然打五折。请问货款，几时支付呢？”
“赵先生，英国这个联合碱业公司，可是一月结账一次，先货后款。”冯勇目光闪烁几下，急忙说道。
赵安嘴角划过一抹讥讽，眼里仿佛闪过一抹寒芒：“英国可是世界老大，中国又没有能够生产氯气的化工厂，你要联合碱业公司先货后款，做梦倒是可以的。”
“赵先生，你看看，每月结账一次，先款后货，行否？”冯勇尴尬笑了笑，擦拭了一下额头上面的一抹冷汗，脸上堆满感觉亲切的笑容。
赵安嘴角一抹冷冽笑意缓缓勾勒出来，淡淡而言：“可以呀，每月结账一次，不过打六折，冯经理，你觉得如何？”
现在傻子都能够看得出来，赵安发明这个消毒剂，不但效果比起氯气好了几十倍，也没有余氯残留，价格还打了五折，是最佳选择。
可是冯勇还想继续压榨赵安的资金，没有人愿意。
“陆名媛，你家里与冯叔叔也是世交，你更是是贵公司董事。况且，众所周知，自来水公司收款也是先用先用后付。现在赵先生要求全部货款支付，已经超过公司承受能力，你看看能否想一个更好的法子。”
冯勇不敢正面与赵安打交道了，这个赵安没有一样能够不知道，只好转头望着陆小蔓，大打感情之牌。
陆小蔓怔了良久，才回神过来，沉思一下，柳眉紧紧皱在一起，忍不住目光向着赵安望去。
赵安端起茶杯，漫不经心喝茶，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眼神。
不管怎样，陆小蔓是公司董事，家里与冯氏是世交，赵安毕竟要长期在京城办公司，肯定不会把事情做得绝对，处好各个方面的关系是应该的。
此人姓冯，又是掌管水老虎的自来水公司，不用猜想，必定是冯国璋这个家族办的公司。
赵安也相信，这个公司有陆小蔓一份，她知道会知道轻重的。
看到陆小蔓陷入沉思，冯勇及冯安两人脸上浮出一抹紧张之色，感觉背部不停冒出一排汗水，眨也不眨望着陆小蔓。
陆小蔓沉思一会儿，抬头望着冯勇，纤手拍了拍，随后甜甜一笑：
“冯叔叔，你是世叔，小女子肯定要考虑。小女子提出一个建议，价格还是五折，先付一万大洋货款，其余分三次付清。”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赵先生那个化验室也没有自来水，实在不方便，冯叔叔，不知你有法子没有？”
“没有问题，没有问题，自来水马上就安装进入化验室，还有厨房。陆名媛，冯叔叔谢谢你，果然不愧为世交。”陆小蔓话刚刚落下，冯勇就迫不及待答应下来。
陆小蔓扭头望着赵安，嫣然一笑：“赵先生，冯叔叔已经答应，你看看，这个法子行否？”
“陆名媛，你既然是公司董事，冯经理与你家里是世交，当然没有问题。现在把全部签订了吧。”赵安摸了摸下巴，不紧不慢地说道。
赵安表面严肃，其实心里已经高兴到了极点。
他发明的消毒水，消毒效果是氯气的三十倍，这意味着生产成本只有氯气的三十分之一。
不说打五折，就是一折，利润也丰富至极。
不过那是大规模化量产的理想状态之下，才能达到这个利润。
现在赵安还只能在实验室小规模生产，成本肯定要高得多，不过即使这样，也有十倍利润空间。
赵安其实心里感谢列强，把利润看到极高，也给了自己很高的起点。
冯按此时已经把会计叫来，让赵安面面相觑，下巴差点掉在地面。
此人戴着瓜皮小帽，留着山羊胡子，须发有些染霜，大约五十左右，一张死人脸，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觉。
更让人无解的是，此人还留着长长的辫子，固定辫子的铜钱清清楚楚能够看见。
陆小蔓与陈云烟看到这里，忍不住皱了皱眉头，看样子此人必然是一个老顽固，看来事情有些难办了。
两人把目光投向赵安，不知他有什么法子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