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个朋友，是治疗不孕不育方面的专家，虽然名气不大，但其实是很厉害的那种。”
“你们厂那个易中海的情况呢，咳咳……”
马南星下意识的左右看了看，应该是担心隔墙有耳，但他却完美的忽略了身后易中海的存在。
“四九城不孕不育的病人不少，可你们厂这个易中海无疑是最出名的。”
马南星声音压的很低，贼兮兮的。
那模样，任谁看了都会下意识的觉得他说的是一件见不得人的事情。
王大龙轻轻点头，表示同意马南星的说法。
同时沉稳且淡定的张开手掌撑在嘴巴上。
这样就没人能看到他那逐渐拉长的嘴角。
李怀德也没闲着，很自然的拿了个杯子去旁边倒水，顺势背对众人，但竖起来的耳朵尖尖却有些微红。
以老李的阅历，脸红肯定不是中年老男人的羞涩，只能是憋笑憋的。
杨国平也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
他觉得自己现在应该做点什么，但却不知道具体该怎么做。
说易中海其实就在马南星身后？
可现在说是不是太迟了？
而且这样会不会太尴尬？
杨国平有些为难的看向了易中海，试图征求受害者本人的意见。
可惜，易中海的目光死死的抓在马南星的身上，完全无视了杨国平的视线。
就在他犹豫的功夫，马南星已经开始了后续连招。
“不瞒你们说，因为易中海实在是太出名了，所以，很多人都想着上手给他治治试一试。”
“以易中海的名气，要是给他治好了……”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你们肯定都懂。”
“只不过那个易中海的情况确实难缠，但凡是看过他病例的，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摇头。”
“可我那个朋友觉得吧，有些事情还是要亲手试试才知道。”
“但直接找易中海肯定不合适，给了人希望，回头再来一句不能治，属实是太过残忍。”
“而且这种情况发生的概率很大。”
“所以，我，我那个朋友想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你们能不能找个机会约他一下，随便用个什么理由，让我那个朋友给他把脉试试？”
“到时候如果有的治，自然是好事。”
“要是没得治，就当走个过场，咱也不伤人不是？”
“你们觉得我这个建议怎么样？”
马南星一脸期待的看着杨国平。
他认为自己的建议合情合理，不是什么难事，而且充分考虑到了易中海的感受。
如果成了，就是双赢。
如果不成，也没啥损失。
不出意料的话，杨国平应该一口答应。
可是，杨国平的表情却很奇怪。
那是一种欲言又止，止言又欲的尴尬为难。
而且为难中还带着同情，担忧，愧疚等等情绪。
以马南星的人生阅历，完全看不懂杨国平到底在想什么。
他又看向李怀德。
结果这一看，没看见人。
再转头才发现，李怀德倒个水居然一去不回，在桌子边摸摸索索，似乎在是找什么东西。
找茶叶？
可你先倒水后找茶叶的顺序是不是不太对？
最后，他只能看向王大龙。
“咳，马院长，您说的这个朋友，是不是就是您自己？”
王大龙双手撑在桌子上，挡住了大半张脸，声音闷闷的。
其实他现在很不想面对马南星，奈何两人位置面对面，根本躲不开。
“啊，你这么快就看出来了？”
“哈哈，算了，既然你看出来了，我也不隐瞒了。”
“其实我在治疗不孕不育这块，也是有些心得的。”
“只是因为我擅长的比较广泛，这才显得那些专精这方面的家伙比较突出。”
“真论水平，其实我一点不比他们差。”
马南星被看破也不尴尬，都一大把年纪了，奇葩事没少经历，脸皮厚度早就练出来了。
然后，王大龙再次陷入了沉默。
刚刚那句话他其实是替易中海问的，也是给易中海一点自信。
接下来，怎么选择，就看易中海自己了。
见王大龙一句话之后就没了反应，马南星越来越觉得不对劲。
他环顾了大半圈，将所有人观察了一遍。
但很可惜，再次错过了坐在他正背后的易中海。
“你们仨咋一个比一个奇怪？”
“我就是给人家把个脉而已，而且不让他知道，这没事吧？”
“难道你们有矛盾？”
“不是我说你们，你们都是一个单位的，咱做人要有爱心。”
“绝户晚年有多惨别说你们不知道。”
“咳咳咳——”
李怀德忽然用力咳嗽了起来。
不是看不下去想提醒，而是他实在憋不住了。
不仅他，王大龙也快顶不住了。
但在王大龙笑出声之前，易中海呼的一下站了起来。
因为用力过猛，板凳都翻了。
马南星下意识回头。
直到这时他才终于注意到，自己身后居然还有一个人！
其实易中海进来的时候马南星就看到了。
但因为易中海一直缩在角落，而且后续几人聊的开心，马南星就把他给忘了。
此时再次看向这个没什么存在感的人，马南星立即就发现了对方的不对劲。
这人是受了什么大刺激？
虽然体格强健，可那面色，却跟要死了似的。
作为医生，他下意识的想关心一下。
可莫名的，对方身上的气场强到可怕，愣是让他没敢张嘴。
易中海两眼空洞，梦游一般，一步，一步一步的走向了马南星。
刚才马南星的话如果让一名纯路人去听，大概没什么毛病。
抛开细节不谈，人医院长主动送上门看病。
这是多少病患求都求不到的机会。
可在易中海眼中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马南星为啥会盯上他？
并非因为他是绝户，而是他这个绝户太出名了，名扬四九城！
所以，对方才会在明知道他已经没什么希望的前提下，却还想试一试。
只要成了，就能出一把风头，压同行们一把。
而且是踩着一个老绝户出风头！
妥妥的伤口撒盐行为！
还医生呢，你怎么可以如此残忍！
虽然马南星也说了，不想伤害到他，要找个借口偷偷诊治。
看似贴心，可问题是，易中海特么亲耳听到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