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普洛夫的去向也不难查，他开走的机甲有远征军的标记，让鸿渊随意一查就能知道。
只是斯普洛夫的去向，必定有江若川的安排。
江若川想做，就让他去。
无非就是让斯普洛夫回一趟帝国，又能如何。
席凉能猜到斯普洛夫的去向，但猜不中斯普洛夫回到帝国又能有什么作用，又会给局势带来什么变化。
十五分钟后，鸿渊给席凉打开了另一个消息通知。
——第五舰队已经带回姜书，已经抵达远征军战犯羁押区，请长官指示。
席凉看完讯息，回首看了一眼床上安眠的江若川。
他呼吸均匀，睡得香甜，看起来短时间不会醒。
席凉给鸿渊一个眼色。
鸿渊迅速给伍龙回复了消息。
——马上过去。
三分钟后，席凉出现在战犯羁押区。
伍龙将人锁在了最里面一间囚牢，隔绝姜书与其他人的交流。
囚牢门打开，席凉一眼看到姜书的手腕脚腕都被扣上金属锁链。
他坐在床沿边，缓缓抬头，眸光冷淡地望着席凉。
在这里，精神力被隔绝，但席凉身上浸润着加百列的气息。
那是一种是透彻空间的清香。
姜书蹙起眉头，因为他还闻见了一股冷冷的草木气息。
信息素的绝对压制，令姜书脸色惨白，可他没吭声，脸上也瞧不见相应的痛苦神色。
他脸色沉沉，不好看，但也看不出被压迫的痕迹。
伍龙一看这情形，就猜到席凉对姜书留了情。
估计是因为副指挥官的原因，不然就算是帝国太子，也没在指挥官的信息素压制下站起来过。
“很高兴再次见到你。”
席凉眸色沉静，不像是要为难人的样子。
“我很感激，你救了江若川。”
姜书抬头看了他一眼，冷漠的眼底闪过一丝讶异。
“同时，我非常厌烦，你再次利用江若川。”席凉语调一转，空间里压迫感顿起。
“你们是什么关系，我不做猜测。我和江若川是什么关系，希望你铭记于心。”
姜书目光直直地盯着席凉。
他忽然有些琢磨不透席凉的心思，原以为等着自己的是严刑拷打和逼问，结果……这算什么？宣示主权吗？
姜书嗤笑一声。
“我和江若川的关系，你永远都比不上。我们拥有十几年的情谊。我们同生共死，无数次死里逃生，他没放弃过我，我也绝不会放弃他！”
姜书的笑声令身体微微颤动，挂在身上的锁链叮铃作响。
“你们之间，不过是露水情缘，天一亮，云消雾散。”
垂首的动作，让姜书整张脸埋在阴影里。
在顶光的照射下，脸色显得格外阴郁。
席凉瞳色微暗。
江若川与姜书相识竟然有十几年吗？如果他们真是年幼相识，那确实关系匪浅。
席凉眸色微动，带入正题:“那又如何？在云见星，江若川还不是舍了你，去保另一个人吗？”
姜书不为所动，神情淡然。
“棋子都在它该在的位置。我一样，他也一样。”
他是谁？
是另一个人，还是江若川。
席凉习惯用自己的思维方式来探究别人话中的意图和想法。
姜书喜欢江若川，在这种情形下，也并不嫉妒另一个人。
那人善于隐匿气息，与江若川绝无爱情，但又情谊浓厚，比姜书还要重要……这种感觉，很像是亲人。
是omega的可能性比较大，精神力强，见江若川应该有秘密任务……而且这个人很可能来自联盟，身份特殊，不方便露面，需要用姜书来为他遮掩。
云见星深林中，脚印是故意留下的。
星门前，姜书也是故意被捉的。
无关爱情，又比姜书重要，omega，联盟，这些信息组合起来，已经很好猜了。
很快，席凉心底就已经有了答案。
席凉:“你重新联系江若川，是玫瑰帝国二殿下又想做些什么事，还是又想救些什么人？”
淡然的语气里，尽然都是嘲讽的味道。
姜书也明白，早在三年前席凉就一定查过他的身份和来历。
玫瑰帝国二殿下很低调，信息很少，几乎查不到。
不过，姜书是二殿下的秘书长这件事，却不难查。
查三年，总该有点收获。
姜书并不意外，神色也不慌张。
他轻蔑笑了笑，抬起头道:“说起来，还要多亏席指挥官，愿意冒着生命危险提取信息素，正是因为有了您的高阶信息素这才救了二殿下。否则，二殿下性命垂危，现在也想不起来江若川这个人。”
高阶Alpha信息素的提取根据浓度的不同，危险等级也不同。
当初席凉给江若川的，是纯度百分百的Alpha信息素提取液。
冒着生命危险，所言不虚。
他给北塔实验室的纯度才百分之八十。
席凉蹙起眉头，神色不解:“拿我的信息素救人难道不会造成假性标记吗？”
他记得，玫瑰帝国二殿下是一个残废omega，接受Alpha高纯度的信息素，必然会造成假性标记。
姜书说出这一点，对他的二殿下没好处，同样说明他没说假话。
“我们要的是基因序列。你的三阶基因序列才是救殿下的关键。幸亏你给的纯度够我们分析和实验，不然二殿下也不会好的那么快。”
姜书这些话没有骗人，隐隐得意的神态语气都很符合人说真话的反应。
但这些话问题百出，比如为什么需要他的基因序列，整个帝国找不到一个能救人的Alpha吗？
席凉走了几步，语调不怎么正经道:“按理说，上局棋下完，江若川已经是弃子。怎么又想起他了？让你们二殿下放过他不行吗？”
姜书脸色僵了一下，但很快恢复如常。
“在你身边，永无宁日。”
席凉轻笑一声，“原来你们二殿下看上的不是江若川，而是我。”
席凉知道对方就是冲着远征军和他席凉来的，帝国那三位殿下，不过都是一丘之貉，野心勃勃，都想分一杯羹罢了。
姜书不屑地偏过头。
话说到这里，席凉早就没什么耐心了，他面无表情道:“我知道你来远征军是为了带走江若川，我不会让你如愿。”
“无论是你还是什么二殿下，只要敢对江若川起什么歪心思，你们就和你们的太子殿下一个下场。”
席凉转身欲走。
姜书看着他的背影，忽然沉声道:“你如果真的喜欢江若川，就应该立即把控制器毁掉，而不是自己藏起来，让他随时会有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