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内心的恐惧
祁晏咬紧牙关，试图抑制自己即将决堤的痛苦：“你说实话，是不是在骗我？”
“我亲爱的弟弟，人赃俱获，你非得我亲口告诉你吗？”祁烛挑眉明示。
对面的人红了眼眶，像是偏执的孩童，渴望知道父母离异的真相。
“你在沥竹死后，一直安慰我，还让我把你当成活下去的希望，现在你却背叛了我，想要我的命。为什么？倘若真是如此，你最开始就不该伸出援手。”
祁烛轻而易举地挣脱锁链，温柔地抚摸着他，吐出恶毒的蛇信子：“当然是曾经看到了你的价值。我偷偷听到父亲说的你具有我们家族的能力，为了我的家主之位，我当然要好好利用你。”
“不可能。不可能。大哥，你曾经是真的对我好。你说的是假的。”
祁晏声音微弱，恍若远方的低语，双眼紧闭，蹲在地上，重复道。
抽泣声油然而生，与偌大的牢狱交相呼应。
“沥竹……为什么要……离开我？”
“大哥，你的良心呢？……为了骗我……以身作局。”
江希悦飘在半空，看着越来越缩小的幻境，越来越低迷的他，呢喃：“祁晏。”
「不好，他要迷失自我了。」
她立刻找了一只红狐狸，用灵力把自己送到祁晏身边，帮他回忆起与沥竹的点滴。
“祁晏。”它口吐人言，尾巴轻轻扫过他的脸颊。
他猛地抬头，抱着红狐，无措地说：“沥竹，你去哪了？怪我当初没有保护好你，让你被父亲杀了，现在父亲早已付出了代价，你回来好不好？”
“我已经回来了，在大哥未出事的时候。以人的方式回来了。放开我。”
他不答应，甚至抱的更紧。
江希悦夹着嗓子，声音软糯：“阿晏，你弄疼我了，我不离开。你不想见到我人形型的样子吗？”
祁晏乖乖配合，眼睛一眨一眨地盯着她。
冰蓝色的灵力围绕江希悦转圈，渐渐的，圈子越来越小，在外人看来可能就是个漂亮的小龙卷风。
她一袭青衣，笑眼盈盈：“阿晏，不认识我了吗？”
他睁大眼睛，看向面前的美人。
怪不得我看你第一眼就欢喜，原来，你我的羁绊早就有了。
“阿晏，没人爱自己，我们就自己爱自己。只有自己能牵引自己的情绪。你的未来是光明的。而我也是你未来的一部分，所以，赶紧醒来吧。”
“什么意思？”
“大家都在等你。我，还有成功欺骗你的大哥。”
江希悦违反了规矩，身体渐渐消散，趁着最后说：“能力只是辅助，你的判断才是最重要的。心魔要靠你自己克服。”
眼前只剩漆黑的墙壁，他陷入了沉思。
……
江希悦醒了过来，径直去了大牢。
“大哥，别来无恙啊！我这个弟媳虽然向往自由，但还是关心你的。”她语调轻浮，不紧不慢道。
“我呢，是来为我们家阿晏讨个说法。您对阿晏很好，我都知道。所以我才想不通，你为什么要杀他？”
祁烛看见她的面貌，眼里闪烁着希望的光芒，恭敬开口：“神明，我听从您的指引，一直照顾阿晏。”
“你的苦衷，不能说吗？”
他点点头，补充：“神明，阿晏得表现得厌恶我一点，才能让事情进行下去。”
江希悦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反问：“在梦境中，你可是没有意识的。那个时候由我掌控。”
“我不知道。毕竟我很久不做梦了。”
「以防万一，还是让宸宸过来帮忙。他的实力，打趴祁府的人还是轻轻松松的。」
江希悦叮嘱：“我去找个帮手，你先等我一会。”
临走之前，她治好了他的伤。
……
牢狱逐渐缩小，变成一个黑影，黑影容貌慢慢清晰。
“祁晏，不能相信别人，要相信自己。我是这个世上永远不会骗你的人。我们联手，把黑暗勾当销毁。”
“把身体交给我。沥竹也会放心的。”
祁晏站起身，看到周围的牢狱荡然无存，只有一个略微妖艳的自己。
“沥竹会放心？”
刚刚消失的江希悦，这一刻竟又再次出现。
她走向了另一个祁晏的地方，说：“阿晏真让我放心，我不在的日子里成长了好多。这次回来，我就不走了。”
祁晏面露渴望，扬起又放下的手，恰到好处的克制。
他自我反省，呢喃：“是不是我再强大一点，就能不让你离开我？”
“是不是我再厉害一点，就能让你信赖，让你高兴？”
另一个祁晏句句有回应，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资深情感大师。
祁晏一步步靠近他，身上的光点越来越大，好似主人悲伤的宣泄。
靠近黑影的一瞬间，光点化身囚笼，在他恍惚之际，祁晏拿起短刀割伤他的大动脉。
祁晏也不再伪装，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你以为阿悦会像那个复制品一样吗，她不会的。她刚提醒过我，我又怎么会让她失望。”
“你这个心魔，段位太低。”
一击致命，祁晏醒了过来，感受到体内灵力的膨胀，和微妙的顿悟，他接受了天道的馈赠。
……
牢狱内
“宸宸，等会你就负责保护我就可以了，我待会儿会进入忘我的状态，拜托你了。”江希悦撒娇˙?˙
他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发丝，只会说好。
“大哥，你先吃了这颗丹药。既然你不能说，我试试在梦境中。”
“实在不行，我们就不要这个躯壳，之后给你打造个一模一样的。”
祁烛点头：“神明，谢谢你改命。”
「这只是忽悠他的，宸宸不会说漏嘴的吧！」
目光瞥向他，发现他只是深情地看着自己，松了一口气。
“如梦如幻，似真非真，梦境国度，联结。”
二人进入梦境国度，再次睁眼。
祁晏来到了改变命运的晚上，江希悦则以魂灵的身份飘在空中。
“听说你是祁家大公子？一直被弟弟压迫，想不想成为祁家的主人？”一道陌生的声音传来。
“不知白少主所为何事？竟然这样宴请我？”
“呵——”
“我只是想要能力出众之人不再蒙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