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来周家这么几年，认真说起来周云实并没有见过她害羞。
从进京开始，她一直都是安静的，安静到看不出她的情绪，安静得透出一股哀伤，好像没人呵护下一秒就会化成水。
大概也是第一次看到她脸上出现这种表情，周云实没忍住想逗逗她。
“放什么了我还不能看？”
“就……”
阮清月话都没说完，周云实的轮椅就往那边挪动，眼看着就要推开门了。
卫生间并不大的，门一推开，基本上一眼就能把里面看完全。
她吓一跳，动作自然就快了，也不知道怎么飞奔过去的，先稳了他的轮椅，然后去拉卫生间的门把。
动作太猛，导致她差点儿栽过去，周云实拉了她一把。
阮清月关上门，身体前倾，周云实一个手握住她的肩臂，另一手扶在她腰上。
发生得太快，如果不是她把脸侧开，两个人大概就贴上了，这会儿呈她弯腰和他拥抱的姿势。
阮清月尽快直起身，靠着卫生间的门站住，快速运动又屏息导致她感觉这会儿血液翻涌，有点晕，又有点儿烫。
从周云实的角度看，她的脸一片潮红。
真是放了不方便让他见着的东西？
阮清月见他盯着自己，不知道是在想什么，只得自己主动引导，“说了你别骂我或者带有色眼镜。”
周云实好脾气的笑，“这么严重的东西？”
她微微抿唇，“你也知道我和秦岁染走得近，她在个人取悦方面比较自我，有些东西也会推荐，甚至非要塞给我试试……”
阮清月说话的时候也在看周云实的反应。
他的若有所思显得比一般人静默的严肃。
她在思考，如果周云实生气了，觉得她用那种东西有损形象，非要闯进去甚至没收，她该怎么收场。
周云实却冷不丁的问她：“这也是你定个自习室的原因？”
有这个自习室，她可以偶尔不用回家住，这里就是她的完全私人空间，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包括取悦自己。
阮清月自然不会否认，用沉默作为回答。
周云实把轮椅稍微往后退了一点，让她进去处理。
她推门进去的时候也异常小心，只推开一个不大的缝隙，然后侧身进去，再很快的关上，反锁。
不大的卫生间还做了干湿分离，外间就一个马桶和一体柜式洗漱台，里面的淋浴间站着贺西楼。
准确的说，他是一派闲散慵懒的靠着淋浴间玻璃门，正好整以暇的看着她，“要……”
阮清月不等他说出声音就一把捂嘴，不让他出声。
她也没藏什么不方便见人的东西，只能这样拖延时间。
贺西楼靠在那儿，任由她捂着甚至配合的曲腿给她捂。
他在自己手机上打了字：【第一次见老公还要躲情夫】
阮清月瞥了手机一眼，没搭理。
【藏什么玩具了】他又打字问她。
她还是不理，一说话周云实能听见。
【给我看】他一脸老神在在又胸有成竹，【否则我要弄出声音】
阮清月不知道他哪来的玩心，跟十几二十岁似的，但又不能忽视，怕他来真的。
她在他的手机上打字：【没藏，骗他的】
贺西楼那双黑眸狐疑的看着她。
周云实在外头说她慢，她若无其事的回应，“快了，你可以先吃。”
“那是给你的，我不饿。”
贺西楼已经从身后拥上来，很小的低音在她耳边晕开，“亲一下走。”
阮清月很想瞪他，但是扭过脸去，正好被他逮个正着，扣着她的下巴亲她。
从浅尝辄止的亲改为寸寸深入的吻，看她轻蹙眉满是防备的等着他结束，贺西楼反而恶劣的用力吮缠。
阮清月被弄得又痛又麻，冷不丁出了点声音又快速收住。
“清月？”周云实好像还在门口，一点都没有走开。
阮清月在一秒后被松开一点间隙，“马上……”
走出卫生间之前，她为了掩盖被揉红的嘴唇，顺势用凉水抹了一把脸。
周云实并没有不耐心，反而提醒她，“秦岁染这个人风评不太好，但既然能成为你的朋友一定也差不到哪里去，她给的东西，可能只是想对你有个启蒙，你自己掌握好，就算好奇碰一碰，别伤着自己。”
他说话是温和轻缓的，就跟普通闲聊一样，反倒弄得阮清月不自在。
秦岁染用的东西，她还真没用过，以前的时候秦岁染也用的处女款，还是被伤到过，她哪敢跟着碰，那职业不是谁都能做的。
更别说后来秦大小姐已经不再用以前的款式，开放性那么大，她连看都不太好意思看。
现在她自己虽然和贺西楼也很多次，但那种东西还是抹不开面碰。
“没有。”她也不知道说点什么，显得极其苍白。
周云实反而勾起淡淡的笑，“好奇也正常，不用不好意思。”
阮清月继续沉默。
在周云实看来，她还是刚来周家的十九岁，一直忙着工作忙着考试，根本不懂男女之间的那些事。
最近他对她提起了订婚的事，她开始对性好奇也正常。
甚至，周云实觉得这是对他的正向反馈，如果不是做好了嫁给他的准备，她不会好奇这回事。
换句话说，她好奇，说明她想过要和他做这些事。
周云实嘴角的弧度弯弯，语气柔中带着几近宠溺的笑，“我还是不进去了，陪你待会儿就得过去。”
阮清月如释重负。
送走周云实的时候，贺西楼已经从卫生间出来，目光炽热又幽暗的看她，不知道是探究还是质疑。
阮清月避开他的视线回桌边，他也走过来，腿比她长步子比她大，先一步坐到那儿，毫不客气的尝着周云实带来的夜宵。
还不忘点评，“甜。”
她看了一眼，卤味还能是甜的？
贺西楼已经抬头看来，“周公子把你当童养媳？”
阮清月不接话。
“照这么下去，等哪天我和他是不是还得抢你抛的绣球。”
她这才提醒他，“咱俩的协议隐婚到不了那么久。”
贺西楼手里吃夜宵的动作停住，像突然被败了兴致，筷子扔回盒子里。
“看来是真想嫁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