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照野僵硬了。
他张了张嘴，最后想了想，还是没有什么勇气承认。
谁知道他开个号单纯的想调戏一下云引川，就把自己调戏成了黑粉啊。
就因为他嘴贱吗？
这简直太超过了。
太丢人了，沈照野一时之间无法承认自己就是云引川黑粉这件事情。
也不对啊。
沈照野刚开小号的时候那个号平平无奇的，除了记录一点自己之前舞台的不足和漏洞之外，基本上什么都没发。
那云引川怎么看见他评论就骂他啊？
他这么特殊吗？
……不对。
他除了说自己。
——除了自己。
对，他在自己账号上转发自己微博的时候说的话也不怎么礼貌来着。
不是吧，云引川难道是为了维护他，连本人都骂？！
云引川看见他的表情，心里已经完全有了答案。
这几天他没怎么跟这位“黑粉”互怼，而是仔细观察了一下这位的说话方式，发现沈照野当真是演都不演了。
这太像了，要不是没料到沈照野这么无聊，云引川就要往沈照野那里想了。
云引川盯着沈照野看了一会儿，缓慢起身，也拖了把椅子，坐在沈照野对面。
他们坐姿都一模一样，云引川略微歪头。
“老板。”他轻声喊沈照野，“你也知道我信息素不稳定吧，抑制剂对我没用，对不对？”
沈照野喉咙滚了滚：“你知道了？”
“知道什么？”云引川无害地反问沈照野，“我不知道哦。”
“……”
比杀了沈照野还要煎熬。
云引川学沈照野常做的动作，撑着下巴看他。
亮晶晶的眸子近在咫尺，宛若琥珀的瞳色简直漂亮得让人移不开眼。
“老板。”云引川很轻地喊，说不清的缱绻，“给我找个Alpha吧，我就想要他。”
“……”
啊，云引川搁这儿跟他装呢。
沈照野喉结又是一滚：“真喜欢还是假喜欢？”
他原本以为云引川至少会犹豫片刻，但没想到云引川很直截了当的接话了。
“真喜欢啊。”
这可是……实话。
沈导陷入沉思。
如果确定了是他的话，云引川还会喜欢吗？会给他一巴掌吗？
不过给一巴掌应该也不会太重吧……
云引川挑起沈照野的下巴，俯下身，两人近在咫尺。
“可以么，沈总？”
沈照野呼吸都滞了一下。
不过云引川很快坐回去了，没有进行下一步。
“不能找啊？”云引川带着笑问，但沈照野总觉得这笑里有杀气，“不能找也没关系，早就知道沈总也不会答应我什么东西的，我就不该……”
话还没说完，云引川下巴被箍住，沈照野按住他的后脑勺，不由分说地亲了上来。
一张嘴叽里咕噜说什么呢，真把他沈照野当食草小猫咪了。
气氛都到这儿了，不亲一口对得起谁。
Alpha瞳色漆黑的眼睛让云引川僵了一下。
他下意识想挣扎，过了两秒钟，手掌缓缓搭在沈照野脖颈处——
加深了这个吻。
这回倒轮到沈照野讶异。
他手掌覆在云引川脑后，指尖似有若无摩挲后颈皮肉，带起一阵颤抖。
很久之后，沈照野松开云引川。
“不要再勾引我了……”沈照野低声喃喃，不知道在求云引川还是求自己。
“……谁勾引你？”云引川反问他。
问得很好。
沈照野和他额间相抵，呼吸粗重。
“还没发现吗，是我心术不正，你做什么我都多想。”沈照野低声开口，直白地袒露内心。
云引川的心被猛地撞了一下。
那一刻甚至有点无法控制自己的语言。
见云引川没说话，闷着头不知道干什么。
沈照野沉默了一下。
又把小玫瑰吓到了？
还是不该现在就说的。
“那不行。”
不知道过了多久，云引川终于开口了，“我还有喜欢的人，你先帮我找一下。”
Alpha指腹摩挲着被亲红了的嘴角，视线上移。
两人僵持了一会儿。
沈照野忽然问：“你早就知道了对吧？”
云引川保持自己世外高人的形象，不语，只是低头翻看着手机微博，在黑粉的主页转了又转，留下大大的访客记录。
沈照野说什么云引川都不理了。
对着刷了十来分钟的手机，沈照野终于破防了。
他将云引川拽起来，捧着他的脑袋，一字一句，终于承认：“对，就是我。”
云引川眨了眨眼：“什么是你？”
“……”
哇塞。
“我说你刚才要找的人就是我，你黑粉…不对，‘黑’你的人就是我。”沈照野说，“那号就是我的。”
好理直气壮啊。
好像在说——
对，坏事儿都是我做的，我现在告诉你了，你说说看你要怎么滴吧。
云引川一时默然。
“你黑我做什么？”
“我开始哪有黑你啊哥哥！”
沈照野觉得自己是冤了又冤，“我刚开始的评论不都是在调戏你么？！谁知道你就光骂我了。”
他最开始建小号在云引川底下的评论基本上都是类似于“有人娶你吗没有人的话我娶，有的话也我娶”之类的话。
但谁知道这也成黑粉了？！
他当时也是帮云引川做过数据的好不好！
人生，难如登天。
谁想当黑粉了，他想当的明明就是嫂子。
云引川仔细想了想，忽然没说话了。
那个时候这种话不多，云引川点进主页一看，发现这人专一的黑他之前，更专一的黑的是沈照野。
于是……
怼一下。
然后再怼一下。
养成习惯了。
主要还是因为沈照野实在太有毅力了，每条微博准来打卡，没事评论一条，有事也评论一条。
沈照野突然歪了歪头，漆黑的眼珠子望向云引川琥珀色的瞳孔。
“你说你很喜欢他，还算数吗？还算数的吧？”
Alpha带笑望他。
云引川生硬地偏过头：“不……”
“不算数也得算数啊小玫瑰，我跟你说，这是我们Alpha最后的尊严。”
沈照野抓住云引川的手腕。
云引川想往外抽，失败了。
“你说你喜欢我，我信了。”沈照野理直气壮地开口，“你现在就要和我去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