苑陶看了眼张之维，收回目光后，他终归还是心疼于清渊多年积累，选择了实话实说。
“彩羽被他们断了翼，斩了喙，我因为分心被封进画里，最后看到的是彩羽还剩一口气。”
对于苑陶来说，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站在如此客观的角度，不带半点个人情绪的述说自己的亲身经历。
他明白，只要他说出‘彩羽死了’之类的话，于清渊就会立刻毫不犹豫的动手和王家开战。
所以，他没有把话说死。
彩羽是不是还活着，他不知道，王家能不能躲过这一劫，也要看王家自己。
他刚说完，王霭就大声阻止道：
“等下！等下！那臭鸟还活着！”
王霭这个时候是真的慌了。
都说狠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
他王家家大业大，那么多人的命担在他肩上，他可赌不起。
把天师府上下算计在内，明着利用张之维达成自己的目的，这种事他想都没想过。
可如今，眼前这个小子不仅敢想，还没有半点犹豫就做了。
于清渊上来就摆出鱼死网破的架势，最重要的是他还有这个能力，这让王霭彻底投鼠忌器，不敢再耍任何心思。
“赶紧把那只臭鸟放出来！”
随着他一声令下，王家族人这才把被封进画里的彩羽放了出来。
此时的彩羽看上去凄惨无比。
原本羽毛绚丽，模样神气的他，此刻爪子少了一只，双翅不知所踪，鸟嘴残破，身上的羽毛更是没了大半。
再拔拔毛就能直接放火上烤着吃了。
人群中的张楚岚看到模样凄惨的彩羽，心中不由得一痛，挤出人群想要将他捧起。
可刚走了两步，他就看见两道身影从地下缓缓钻了出来。
戴着特制手环的于清渊，跟着傀儡一同从地下出现。
没有犹豫，于清渊当着所有人的面划开手掌，毫不吝啬的将鲜血滴进彩羽嘴里。
片刻后，彩羽的血肉疯狂生长，断肢被重塑，重新恢复到往昔模样。
恢复过来的彩羽站起身，抖了抖身上的羽毛，歉意的说道：
“对不起主人，给你惹麻烦了。”
于清渊抬手在他脑袋上敲了敲。
“都说了叫渊哥，好了，去苑爷那儿吧。”
彩羽点点头，展翅飞到苑陶肩膀上。
于清渊打了个响指，贴在王家人额头上的黄纸纷纷飘落，在空中无火自燃，化作点点灰烬随风飘散。
王并也终于摆脱了木板和满身的黄纸。
王家族人接住虚弱的他，把他扶到一旁休息。
“好了，他们已经没事了。”
事情解决，于清渊转身，躬身朝张之维拜了拜。
“老天师，对不住，多有得罪，还望海涵。”
张之维笑了笑，没追究，却也没原谅，只是指着傀儡问道：
“这阵仗，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准备的？”
于清渊也没隐瞒，如实回道：
“想法很早之前就有，是为了防止哪天苑爷惹上大麻烦。
具体开始筹备，是从两天前接到电话开始的。”
满足了好奇心，张之维微微颔首，忽然话锋一转，说道：
“你兜了这么大一圈，把事情闹成这样，可不好收场啊。”
张之维所言不假。
于清渊这次可谓是将龙虎山、王家以及哪都通全耍了一遍，牵扯到异人界三大势力，事情就变得非常复杂。
虽说大家可以选择息事宁人，让事情就这么过去。
毕竟王家有错在先，于清渊有错在后，在这件事情中双方都没好到哪里去，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事情就此过去也没什么。
但要是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张之维却不好跟门人交代。
王家因果自消，公司实际上也没出什么力，就只是跟着紧张了一下。
再者说这件事本就是他们的职责范围内，所以也不用专门给什么交代，没打起来就已经是很好的结果了。
唯独龙虎山，完全是被于清渊卷进了无妄之灾。
人家龙虎山刚经历劫难，安分守己的守着自己一亩三分地，不招谁不惹谁，好端端的他把人家拉进漩涡中心。
现在事情要有个结果了，自然也该给龙虎山门人一个交代。
于清渊瞬间明白张之维的意思，拱手一礼，道：
“多谢老天师，还请赐教。”
“嗯。”
张之维点头应了一声，随后就站在那里不动，意思是让于清渊这个小辈先出手。
于清渊也不拖拉，唤出骸骨，猛然一拳砸向张之维。
面对来势汹汹的一拳，张之维却只是抬起手，也不见怎么费力，就将于清渊的拳头拦下。
“嗯，力道尚可。”
于清渊左手五指攥紧，五行之力毫无征兆的浮现而出，威胁张之维的身体，呈旋转之威绞杀而来。
张之维放出金光咒，将自己的道袍护住，免得被五行之力搅碎，再落得个裸奔天师的名声。
“想法不错，力量也足够纯粹，可惜用的太糙，一看平日里就没怎么在这方面下过功夫。”
“老天师慧眼。”
论起对五脏之力的锤炼与开发，天师府可也是行家里手，于清渊也只能卖弄点自己的奇思妙想，不敢在张之维面前言精妙。
而话落后，于清渊周身忽然迸发出一层虚影。
那虚影朝着周遭快速扩散，在场除了高修外，凡是被波及到的人，无不感到头痛欲裂。
张之维近距离遭受到灵魂冲击，却没有半点反应，只是点评道：
“在你这个年纪，能将性命修到如此地步，已是难得。
虽不知你经历了什么，倒也难得你想的开，一个人自身性修超出命修这么多，我也是头一次见。”
正常来说，一个人的性命修为，即便有一个超出另一个的情况，也不会超出太多。
毕竟性修需要命修辅助，命修也会带动性修，二者相辅相成，缺一不可。
可在张之维眼里，于清渊的心性修为一骑绝尘，甩了肉身好几条街，完全没在同一个层次上。
这要是放在修仙小说里，妥妥被夺舍的节奏。
而被张之维夸赞，于清渊却只是淡淡一笑，他自己什么情况自己清楚，不会因为一点夸赞就欣喜。
“承蒙老天师夸赞，您再试试这个。”
话落，于清渊忽然闪身接近，紧跟着张嘴一口咬在了张之维的金光咒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