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颜愣了愣，脸色讪讪地，目光开始四处游离，就是不敢直视顾明轩的眼睛，心虚极了：“我，我什么时候躲你了？我忙，你是知道的啊。”
顾明轩嗤笑，眼带冷光地说道：“都是忙，为什么我妈的视频可以接，我的视频不能接？”
朝颜垂下眸，抿了抿唇 ，嘴硬地反驳，“我和顾妈妈有缘分，刚好在我不忙的时候，她打过来，我当然就接了。”
“好，现在不忙是吧，那为什么手机一转到我手上，你又说你要忙了？” 顾明轩眼神严厉，咄咄逼人，不给朝颜逃避的机会。
不安地扭着手指，没敢抬头看他的眼睛，朝颜喉咙发干，细声地说：“就刚好有工作进来。”
啊，她说的是什么鬼话，连她自己都不相信。
“抬起头看着我，为什么要躲我？我什么地方得罪你了，你说出来，我......”
顾明轩想说我改，顿了顿，改口道：“你先说出来，为什么要躲我？”
朝颜抬头看了他一眼，目光马上游离到别处，没有底气地说：“我没有躲你。”
没躲？哼，每天给她发的信息，无论发了多少条，都是被她回一两条就终结了，视频更是不肯接。
明明那天在校门口时，她的表现都是正常的。那天之后，就在躲他，敷衍他的信息，不接他的视频。
忙忙忙，能忙到几秒钟接通视频，说句话的时间都没有，鬼才信。
他绞尽脑汁，抽丝剥茧，都想不出自己什么时候得罪她，又不肯给他机会解释。
“朝颜，死刑犯都有权力知道自己为什么被判死刑吧。” 顾明轩忍着怒意，高声质问。
“都说了，我没有躲你，我就是忙，忙，知道吗？我要工作赚钱的。”
“好，不说是吧，那明天，在你的学校，我们面对面地谈一谈，你躲我的原因。”
朝颜脑海里“呯”的一声，把她炸得张口结舌，“你，你刚刚说什么？”
应该是听错了。
顾明轩嗤笑，“我说，明天在你的学校，我们面对面谈一谈，你躲我的原因。”
朝颜的心跳莫名加快了些许，“你又要来？我很忙的，没时间陪你。”
“忙没关系，我就呆在某某酒店，你什么时候有空了，我打辆车过去就五分钟而已。”
朝颜眼睛在冒火，咬着唇，气得嘴角直抽搐，“你是不是有病，你到底想干什么？”
顾明轩漆黑如夜空，深沉似海的眼睛，带着怒意地盯着朝颜。
“我要知道你躲我的理由。”
朝颜眼中流露出一抹复杂的神色，双眸中的决绝一闪而过。
“我没有躲你，你的信息我想回就回，不想回就不回。你的视频也是一样，我想接就接，我不想接就不接。我为什么不能拒绝，你有见过会逼着对方回复信息，逼着对方接视频的朋友吗？作为朋友，你不觉得你管得太多，你越界了吗？”
朝颜一口气把自己的不满说出来。连周沐橙这种亲如姐妹的闺蜜，她有时几天后才回复她的信息，也不见周沐橙发疯啊。
他凭什么一天不回信息，就在那里打视频，一个不接，还拼命打，打到你接为止，烦死。
没有边界感，更没有分寸感，她想通他的把式了，无非想和她搞暧昧。他享受暧昧的过程，她不喜欢，也不奉陪。
顾明轩没有朝颜预料的被揭穿的生气或者尴尬，他听到后，居然还咧开嘴巴笑了。
朝颜眨巴几下眼睛，没搞懂他笑什么，夹着眉头，“我说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吗？”
顾明轩肉眼可见地明朗起来，“朝颜，不容易啊，你终于想到这一层了。”
“什么这一层，哪一层？” 满头问号的朝颜觉得他在取笑她的智商。
“你自己想，再深想一下，你就能找到答案了。” 顾明轩微微笑着说道。
朝颜挠挠头，不想动脑，“你直接告诉我就是了。”
“不行，我现在告诉你了，我们可能没有以后。你自己想，加油，我看好你。”
没懂，什么有以后，没以后的，以后是什么？
“不想，我脑瓜子疼，你要不直接告诉我，要不你的信息我想回就回，不想回就不回。”
“我没有逼你一定要回复我信息，你什么时候有空，再给我发信息就是。至于视频，你要是真的忙，你接通后跟我说一声“在忙”，几秒钟的事情而已，不麻烦吧。“
几秒钟，让他看一眼她的眼睛，她的笑脸，让他知道她身处何处，没有出去招蜂引蝶就足够了。
千里之外的距离，他必须盯紧点，确认她不被别人拐跑。
“不行，没有朋友要天天视频的，你越界了，这种方式我不舒服。”
“既然朋友的方式越界了，那不如你想想从别的方式看待我们之间的事情？” 顾明轩耳根红红地，抬头瞄了朝颜几眼，才小心翼翼地说。
此时朝颜的大脑被他搞得一团懵，口无遮拦地说：“不是朋友的方式，难道是炮友的方式啊。”
顾明轩愣了愣，旋即爆发出响亮的笑声，“哈哈哈。”
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的朝颜，脸蛋红得能烫熟鸡蛋，嘴里直喊着，“我什么都没说，删掉删掉，什么都没说。”
“哈哈哈，我听到了。” 顾明轩狂妄的笑声响彻整个屋子。
识趣地躲在房间里的，把空间让给两个年轻人的顾妈妈，听到自家儿子的声音，松了一口气。
自从儿子从G城回来后，时不时夹着眉头看手机，难得地烦躁和唉声叹气。
不知道他在学校是不是这个样子的，但在家里，那个阴晴不定的臭脸，搞得她都不自在。
今天晚上，儿子回来陪她吃过晚饭，然后她坐在沙发上，想追一追电视剧。
脸更臭了的儿子，更难得地挨着她坐，关心地问她，朝颜给的特产吃完没，有特别喜欢那款吗，要不你给她发个视频，问她在哪里买的。
这时她才看懂，跟朝颜闹别扭了，不用多说，肯定是朝颜不理他，生气了。
顾妈妈嘴角偷偷扬了扬，从小就这个死样子，又要粘人，又要惹人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