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舒念再说什么，他像是怕自己反悔，又像是真的担心她多吹一刻风，很快便接着道：“晚安，念念。”
然而，视频却并未立刻断开。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丝毫没有要主动结束通话的意思。
顾淮目光缱绻，他从来都舍不得先挂断她的电话。
舒念心里软得一塌糊涂，轻声道：“那……晚安。”
“嗯。”他立刻回应，声音低沉而温柔。
直到舒念挂断，屏幕暗下去，顾淮才缓缓放下手机。
书房里灯光明亮，映着他略显疲惫却依旧柔和的神情。
他对着已然暗掉的屏幕又静坐了片刻，好像那上面还残留着她的笑靥。
几天？不过才几天没见而已。
他心底失笑，自己何时变得这样沉不住气。
商场上运筹帷幄的冷静自持，在她面前总是溃不成军。
刚才视频里，看着她穿着单薄的睡裙站在夜风里，头发被风吹得微微拂动，笑着说不冷的样子，一种近乎冲动的念头就猛地攥住了他。
想立刻掐断视频，不是厌倦，而是想真实地、而非隔着冰冷的屏幕，将她整个人拥进怀里，感受她的体温和发丝间淡淡的香气。
不是想想而已。
有那么一瞬间，他的指尖真的已经离开了桌面，身体做出了起身的姿态。
但终究还是压了下去。
不能吓着她，也不能真的打扰她休息。
顾淮向后靠进椅子里，揉了揉眉心，一丝无奈的叹息溢出唇角。
明明才几天，思念却像藤蔓，无声无息地疯长，缠绕得他心脏发紧。
这种强烈的、几乎要破体而出的渴望，让他自己都感到讶异，却又甘之如饴。
夜很深了。
他起身走向卧室，决定将这份汹涌的思念带入梦境，或许在那里，能更快地见到她。
……
翌日清晨。
顾淮是在手机震动中醒来的。
阳光透过窗帘缝隙，落在空荡的另一边枕头上。
他拿过手机，是舒念发来的消息。
一张图片点开，是她家阳台的小茶几，之前视频的时候见过。
上面摆着一本翻开的小说和一杯冒着热气的牛奶，背景里是熟悉的她家小区的绿化。
晨光柔和，画面宁静。
下面跟着一行字：「早安。今天的阳光适合偷懒。」
顾淮唇角不自觉地上扬，他直接拨了视频过去。
屏幕亮起，舒念还窝在阳台的藤椅里，头发松松地挽着，穿着舒适的居家服，脸上带着轻松的笑意。
“吵醒你了？”
“没有，刚醒。”顾淮的嗓音带着晨起的沙哑，目光落在她身上，“看来这个暑假，某人是打算彻底放松了。”
“当然要珍惜能睡懒觉的日子呀。”她笑着抿了口牛奶，“你呢，今天日程是不是又排满了？”
“嗯，有几个会。”他看着她，忽然觉得工作的一切都变得索然无味，“可惜……不然就能突然出现在某个小懒猫的阳台门口，吓她一跳。”
舒念被他的话逗笑，“那你可要提前说，我好藏起来，不给你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