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现在是新的社会，林三爷虽不再拥有以前的权力，但也清楚打破的东西就得赔钱。
对他来说，这点钱不算什么。
“这些都是普通的……”
贾东旭面色苍白。
难道这些东西真的是普通的碗碟？
若只是讨价还价，何必非要打碎这碗。
贾东旭从没听说过打碎后的古董还能增值的。
他坚定地说：“这分明就是古董。”
贾东旭试图继续坚持，却被林三爷打断了：
“你要认定这是古董，就去找那些认同你说法的朋友吧，在我这里，这就是一堆废品，值个废物的价格。
现在拿着这些东西离开这里。”
曾经作为聚宝斋的鉴宝师，即便不是大掌柜，在旧时也曾与众多显赫人物来往。
此时一怒，还真有几分威严，让贾东旭不敢再争执。
看着林三爷的态度，贾东旭心里清楚，这些东西可能真的是普通的碗碟。
他整理好了桌上的碗碟，又把地上的碎碗拾了起来。
并不是因为他有多在意这些东西，而是担心万一真是古董，林三爷可能真的看走眼了。
如果确是古董，区区三千块钱怎么能够？
贾东旭离去的身影映入林三爷的眼帘，他摇头叹息：“又是一个做白日梦的人。”
林三爷见得太多这样的人了：家境贫困或个人困窘到无以复加，便妄图通过出售家中流传下来的所谓古物一夜暴富。
虽然有些人家中的确藏着几件真古董，四九城里流落民间的古物多得数不胜数。
然而绝大多数不过是普通的旧物，根本没有任何价值。
想想以前战乱、军阀混战和恶霸肆虐的年代，生活困难的人们确实只能冒险试试。
但现在已经是新的时代，农民有了自己的土地，城市里的每家也至少有一份稳定的收入来源。
不必期望一夜暴富，温饱总是能够保障的，所以完全没有必要为了富贵拼个你死我活。
那些来摆弄古董的人，要么是真正的古董爱好者，要么就是图财心切、希望一炮而红的投机者。
他们带着来历不明或假造的古董来企图赚大钱。
林三爷见惯了这类人，但从没遇到像贾东旭这样拿着普通碗碟蒙骗人的。
如果他真要耍花样，好歹也该拿些伪造的古董吧，怎么能直接拿家里吃饭用的家伙呢？
“谁知道呢，可能这个老行家也看走了眼，或者他就想赖账。”
离开院门后，贾东旭依然满心不甘，总觉得这些东西也许是真品，认为林三不过是故弄玄虚以压低价格。
………………
一旦其中一个碗碟不小心打碎，就立即被断定为假货。
若是这些是真古董，就得赔一大笔钱，而林三手中的宝贝数量有限，现在的新社会也不易变卖这些古玩。
还没开始赚钱，反而要先赔上一大笔赔偿费，换做谁也不会愿意这么办。
因此林三大概率说它们都是赝品，如此只需赔普通饭碗的费用便了事了。
“我不是只找你一个人鉴定，要是这真的是古董，你欠我多少钱就要赔多少，一分都不能少。”
贾东旭看看路标，准备去找另一家行家鉴定。
他也知道买进东西时货比三家的原则同样适用于卖掉东西。
即便林三给报了价，他也会去其他店铺查看后再作决定，最终选择出价最高的卖家，甚至可能会把这些宝物留作传家之物珍藏在家。
直到日暮西下，奔波了一天毫无所获的贾东旭终于无精打采地回到了四合院。
一天下来去了几家店，大家普遍认为这些只是普通的碗碟，跟林三爷的看法一致，都认为贾东旭故意来捣乱，并未给他好脸色。
经历了整天冷遇后的贾东旭回到院子中感到疲惫不堪，怒火中烧。
“都是王建设那小子害的，什么手艺也没学到位，还学人鉴古玩！”
贾东旭暗中抱怨不已，若不是听信了王建设说家里碗可能价值连城要花钱购买的话，自己不至于将平常碗碟视作宝贝白白欢喜一场。
原本以为能靠这几件破旧玩意儿一夜致富、过上富足生活，到头来依旧是南柯一梦。
“东旭，回来啦？”
当贾东旭走进前院时，只见阎富贵正在专心照料着自家的花草。
论会享受生活的本领，贾东旭觉得还是阎富贵最懂得生息之道，哪怕路边看到好看的花草也会挖回去栽培在屋门前，养得好了便可以去花鸟市场出售。
这些花卉盆栽中的泥土还可以用来养蚯蚓钓鱼的时候备用，反正都不要成本的事。
看见贾东旭回来，正在给花草浇水的阎富贵抬头打了招呼，提起他家门外那个裂开的老水缸接满了下雨积蓄的水，用来浇花再经济实惠不过。
按阎富贵的性格，自来水可是舍不得用呢。
“三大爷，您又在伺候花儿啊。”
贾东旭脸上挤出一丝勉强的笑容，与阎富贵寒暄了几句。
“东旭啊，看你一脸的忧愁，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阎富贵好奇地问道，“该不会还是因为那个 ** 的事吧？那事不早就结了吗？”
看到贾东旭闷闷不乐的样子，阎富贵让他坐下来聊聊。
作为大院子的老邻居，阎大爷总觉得要维护一下关系，尤其是对待这些晚辈们。
毕竟他曾负责小区的安全，提防 ** 就是他的分内之事。
如果他真发现了什么线索，也算立一大功。
“嗨，哪有那么复杂。”
贾东旭说着，从包裹里拿出了几个碗碟。
“不过是这几句家什罢了。”
只见里面仅有几个完好的碗，摔碎的那个早被贾东旭扔掉。
便宜东西留着也没什么用。
“这可不是你家里常用的吃饭碗吗？你为啥特地把它们包好带过来？”
阎富贵盯着那些碗，有点不解。
碗毕竟是易碎品，包得好些也很正常。
虽说不值多少钱，万一打破了还是要花钱买新的。
“我昨天请王建设吃饭……”
贾东旭继续说道，讲了昨晚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