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报仇
半个月后，娄曦研先给陆延霆带来了小道消息。
“这两个项目会落到利耀手里。”
陆延霆接着电话，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
为了把华庭康威伪装得像在激烈的竞争环境中努力争取着一分一厘，他甚至还为了这两个项目的材料价格跑了两趟供应商那边，亲自去谈。
“你之前不是给了我两个项目参考价嘛，我对照着比对了一下。利耀基本就是照着你的价格线报的，就高了一点点。”娄曦研给予了合理的猜测，“如果不是利耀很熟悉你们的供应链，那就是你们公司采购部有利耀的内应。”
为了确定内鬼这件事，陆延霆特意把自己谈下来的价格交给了上一次负责新型板材询价的采购二部。
现在内鬼基本锁定在了采购二部，但他依旧按兵不动。即便实际上并没有参与兴建那两个项目的竞标，陆延霆依旧出差去参加开标仪式，可谓是把这一出戏做得天衣无缝。
年关将至，公司内的氛围轻松而又和谐。年前最后一个周期的竞标结果就在这种松弛的氛围中陆续出来了。
陆延霆上午参加完兴建的开标仪式，中午就马不停蹄的飞了回来。刚在自己的工位上坐定，楼下就传来了异样的声响。他勾了嘴角，替夏今安今天的意外收获感到高兴！
沈清大惊小怪，“楼下这是怎么了！砸锅敲墙啊！”
“大概是杰威尔这一个周期又白干了吧！”何赛喝着咖啡，说着风凉话，“听说今年圈内有小微企业干不下去倒闭了。估计夏总也在担心！”
“他缺的不是项目。”
陆延霆坐在工位上八风不动。嘴上接着何赛的风凉话，心里盘算的却是自己的下一步动作。
叶依一觉得他最近看起来心事重重的。如果说是为了求婚的事情，那也不该是现在这副不怎么开心的样子。
坐了一会儿后，陆延霆去了人事经理的办公室。
韩君昊的减脂餐吃了一半放在一旁，一手把着鼠标，眼睛盯着电脑，看起来很忙。
“有合适的人选吗？”
“有，有几个是公司倒闭遣散的。估计就是被利耀间接饿死的那几家公司。”
“挑几个优秀的采购。至于我们采购二部，前年遣散。赔偿工作做到位。如果他们中有谁不满意，就实话告诉他。既然是一个部门里的，也许他们更清楚是谁害得他们部门集体丢了工作。”
“你倒是不怕那个叛徒回头就去投靠利耀，把我们的供应链信息告诉那个人。”
“我还真的一点都不怕，反正我们的材料价格本来就不占优势。出了华庭康威，他们对于利耀就没有利用价值了。”陆延霆半躺在沙发上，“夏今安这次算是栽我手里了，还栽得很彻底！”
韩君昊听得一激动，“发生了什么事？”
位于华庭康威市场部办公室楼下的杰威尔总经理办公室里，夏今安带着一身的戾气质问着电话那头的高远。
“怎么会是我们中标？还两个都中了？”
“厉总，你听我说！我的确是按照华庭康威那边采购给的材料价格去做的核算。核算方法也是按照之前那个采购给的材料价格和其他几个项目华庭康威的报价推算出来的。你也知道，那个公式已经验证过好几次了！”
“这事没那么简单，一定是陆延霆在做局搞我！他想搞垮我，没那么容易！”夏今安在办公室里焦躁地踱着步，“趁着第三方后审结果还没出来，你赶紧去想办法，流掉一个是一个！我们没有那么多建设产能！”
“我刚刚已经私底下找过那个人了……”电话那头的高远泄了气，“我好话都说尽了，但那个人这次不肯帮我们。”
夏今安猛地抓了一把自己的头发，把自己抓成了个大背头，“把他的联络方式给我，我跟他谈！”
“还有一件事，厉总！”
他就像个随时要爆炸的高压锅一样，“还有？”
“那个第三方后审告诉我，华庭康威这次并没有参与竞标。”高远说着说着自己都没了底气，“两个都没参与。”
“怎么可能！”夏今安咆哮着，“他都去了开标现场了！还有之前那些消息，你他妈到底是怎么办事的！”
“我还特地问过兴建的项目负责人，不止问了一个。”
“那怎么就能有今天这种局面？”夏今安两眼冒金星，瘫坐在了椅子上，想到了那个唯一的可能，“兴建这是跟陆延霆串通好了……”
“这两个都是大项目，厉总。要是硬着头皮接下来，我们……”
“不能外包……”
华庭康威人事部经理的办公室里，陆延霆邪邪一笑，“这两个项目，他是不接也得接！兴建要的是低价，第三方后审里又有兴建的人，他们不会放过利耀的。”
韩君昊想了想，“但他可以外包。”
“他不敢。从上一个项目开始，兴建就已经盯上他了。兴建要既能跑又不吃草的马。只要他外包，哪怕只是其中一个项目的一部分工程，都是给兴建把柄。”
“那他也可以把手头其他几个项目外包出去。”
“我会放过他吗？”陆延霆的脸色沉得可怕，“得罪一个兴建，或者得罪其他几个甲方，他都左右都不是人。利耀在这个圈子里的声誉算是完蛋了。”
“你得提防他报复，哥！疯狗疯起来可是什么都干得出来的。你要不要带你老婆居家办公一段时间？”
“躲？”陆延霆冷笑，“干坏事心虚才会躲。他暗地里和我作对这么多年，明面上还跟我称兄道弟。我不过是以牙还牙，为什么要躲！”
“你快结婚了，我怕在这个节骨眼上，他使阴招！”
“是啊，我和依一就快结婚了。这个仇，我终于能给她报了！”
韩君昊替他操心，“所以越是这个时候，你越是要防他！”
“他还能怎么样？”陆延霆咬牙愤恨道，“老子横竖就这一条命！就算死，我也要先弄死那个王八蛋！”
韩君昊不由一怔，觉得这个人今天不是一点点的疯！
“哥，不管怎么样，过去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现在你们也快结婚了，后面都是好日子，别说这种不吉利的话。”
“好日子……”他笑得苍凉，“早就已经没有了……”
韩君昊仿佛又见到了叶依一缺席那个时候的陆延霆。那种疯批感，实在是让人担心他在下一秒就要干出什么天理不容的缺德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