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钱是俗气，但当陆延霆带她去拿定做好的婚戒时，叶依一还是有点不甘心。
“婚戒是婚戒，红包是红包！红包是对我这一年辛勤工作的奖励，公私是不能混为一谈的！”坐在车里，她噘着嘴亮出了收款码，“赶紧的，小陆总！你看我这一年的工作值多少！”
“那我不得倾家荡产！”
叶依一的嘴角有点绷不住了，“话说你什么时候去订的戒指，我怎么不知道！”
“其实你看我也不算看得很紧。”
“那还不好啊！方便你在外面金屋藏娇。”
“这‘娇’不就在这里！”他把戒指拿了出来，“其实我倒是希望你把我看得紧一点，不然总感觉你要跑！”
叶依一把手递给他，“这样放心了不？”
陆延霆一边给她戴婚戒一边叹气，“不稳妥，还是得有法律保护才行！”
她一听就要把手抽回来，奈何陆延霆抓得死紧。
“别闹！”
“你都还没求婚呢！”
“求婚是求婚的戒指，和这个不冲突。”
叶依一怨声载道，“哪有你这样的！婚都还没求，就要给人家戴婚戒！”
“这点保障你总得给我。”陆延霆端详着她手上的戒指，很满意，“上次去兴建吃娄总寿宴的时候我就想买了。给大家介绍你是我的未婚妻，结果连对戒都没戴。”
“那件事情也是，你都没跟我商量！”
“商量不商量，结果都是一样的。”他把自己的手和戒指都给了她，“请叶大修补师先预支我点名分。”
“这都能预支……”她笑了，“真是服了你了！”
“老公也不能让你白叫……”
手机响了，他偏头看去，先是愣了愣。
叶依一观察着他的神色，读出了点异样，就打趣了一句，“我在不方便接啊！”
陆延霆拿起手机给她看，“是你那位骂我渣男骂了好几年的闺蜜。”
“殷茵？”她睁大了眼睛，“她居然有你的电话？”
“我毕竟是宗孙……”他接了起来，“什么事？”
“依一在你边上吗？”
这开头的一问着实是把陆延霆问得莫名其妙，“在。”
“那你就跟她说我打电话找你是为了元旦那天的事情，让你请吃饭。”
他看了看叶依一，“你闺蜜让我请吃饭呢！”
“哦……”
但现在是上班时间。这个时间，殷茵打电话给陆延霆，她还是觉得很奇怪。
陆延霆等着殷大小姐继续往下讲，结果等了好一会儿她那头都没有声音。
“我和依一在外面。没其他事的话，我就挂了。”
殷茵快把自己的头挠成鸟窝了，“行吧，那今天就这样吧！”
她自暴自弃，挂了电话还在那边抓耳挠腮直跺脚。
这件事，殷茵已经想了好两天了，为此她还请了年假。语言组织了好几个版本，可刚刚到了临门一脚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居然连一个版本都说不出口。
倒在床上滚了好几圈，把床单被褥扯得乱七八糟，她没个人样的望着天花板，觉得这简直就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另一头的叶依一同样觉得莫名其妙，“她什么都没说？”
陆延霆一脸的茫然，“的确什么都没说……”
“回头我问问她到底什么事！”她坐在副驾驶伸了个懒腰，“怎么就有点累了！”
“你最近好像一直犯困，我都又想去给你买盒验孕棒了。”
“冬天就是容易犯困的。”叶依一打了个哈欠，两眼泪汪汪，“人怎么就不能像动物一样冬眠呢！”
“大概是因为人没有那么多脂肪。”
“乌龟看着也不肥啊！”
出发前，他宠溺地捏了捏她的脸，“你要是实在困，就在车上先睡一会儿。”
车子驶出了商圈的停车场，往高架的方向去。在这个非上下班高峰的时段，城市的道路还算通畅。
阳光透过车窗洒进来，照得人暖洋洋的，加剧了困乏感。
叶依一望着车窗外的街景，觉得浑身软绵绵的，“延霆，我们接下来去哪儿？”
“不是说累了？那就回家。”
“我们可是请了半天假出来的，回家睡觉好像有点亏！”她想了想，“要不去看场电影？我们也好久没看电影了！然后吃完晚饭再回去，正好我也懒得买菜做饭！”
“行。”陆延霆余光瞥着自己手上的戒指，心情好的时候，他更是百依百顺，“你说什么都行。”
也许是电影院的昏暗让叶依一的生物钟发生了偏差，电影刚开始没多久，她就睡死了过去。陆延霆本也就没什么心思看电影，坐着也无聊，他就把手机调到了静音，然后给殷茵发了条信息。
“依一睡了。你刚刚找我到底什么事？”
突如其来的响声把殷大小姐的三魂吓掉了两魂半。看着手机上的信息，她心脏一通乱跳，有一种被逼上梁山的感觉。
做了好一番心理建设，她才回了消息，“天还没黑呢，依一就睡觉了？”
“大概是冬天了，她最近睡得比较多。”
殷茵十分敏锐得察觉到了异样，“她这可不正常。”
“也许是最近有点累吧！”
消息发出后，陆延霆意识到这个解释连自己都觉得很牵强。
“你刚刚找我，到底是有什么事？”
她把脸埋进了枕头里，后槽牙都快咬碎了，才终于把心一横，“方便的时候，六院天台见。”
看了看身边睡得沉沉的叶依一，陆延霆拿起了随手放在临座上的大衣。工作日的这个点，电影院几乎没什么观众。虽然不至于包场，但放眼望去也看不到人。他把自己的时空手套摸了出来，在戴上之前给殷茵回了话。
厚实的冬日大衣把时空手套散出的非自然光辉遮盖得严严实实，在无人注意的角落，陆延霆的神识悄然去到了指定的地点。
时光仿佛从未流逝，他站在了天台的边缘，却只有夜风相伴。
陆延霆等了好一会儿，甚至有些不耐烦。如果时空间隙的时间是流动的，那他也许早就回去了。
身后终于有了异样，是如刀光剑影般的注视。他就像是个十恶不赦的坏蛋，活该承受这世间最恶毒的辱骂。
“如果那天你从这里跳下去，也许就没有后面这么多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