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稷的院子里。
祁墨止接手封稷手里的活,条理清晰的一一处理着繁杂的公务。
凡事都有个先后和轻重缓急。
当下最重要的就是安定民心和休整军队,两者可以同时进行,但,
还是穷……
俗话说,手里有粮心里不慌。
这话对谁都是真理,不管老百姓还是军人,吃饱饭才是硬道理。
老百姓饿肚子容易搞出事,军人饿肚子容易被搞出事。
祁墨止决定把封稷用脸套现的那些钱财,先用在买粮上。
大军陆续都会集结到此,总不能让万千将士饿着肚子去打仗。
至于粮食从哪里买?哪里有粮?就很让人头疼。
攻城速度太快,他们自己拍马都赶不上的速度,笨重的粮草队伍更跟不上。
仗打的太顺利,攻城的速度太灵活,居然成了弊端。
这话他也只敢心里吐槽那么一两句,是绝对不敢说出口的。
一是怕挨骂,就怕人家说他凡尔赛。
二是怕挨打,尤其在北境,国仇家恨尤尚在,老百姓没有臭鸡蛋,口水都能淹死他。
谁能懂这种极致的,痛并快乐的感觉!
祁墨止揉了揉眉心,嘴角勾了勾。
大妞净给他出难题。
心里甚至恶劣的想,来吧,来吧,再来十座城,你看我吃不吃的下。
“附近的粮商手里是有粮,可价格贵的离谱,若实在筹不到粮草,咱们也只能认了,总比没有强。”
刚睡醒的程将军觉得粮商虽可恶至极,却也是他们的一线生机。有求于人不得不低头啊。
反正有钱了,花呗。
封稷冷睨他一眼,“既然程将军早有成算,召见粮商一事就交给你了。”
老程一愣,赶紧站起来拱手:“不知皇太孙打算买多少粮,价位几何?”
给个预算,这事也没多难。
封稷垂了垂眼皮,捻着手指:“如今正是用钱之际,先欠着。”
白嫖?……
这个……就……
老程有点不想去了。
与其和那些狡诈的粮商来回扯皮,倒不如让他去抢来的快。
他以前就没少栽在商人手里,若不是实在迫不得已,他是不愿和那些人打交道的。
皇太孙让他去买粮,他可以凑合去,可不给钱让他去买粮,这不是难为他吗。
商人重利,别跟他们讲家国大义,他们只看利益。能顶生冒死来北境捣腾粮食的人,能是什么深明大义之辈。
说的难听点,就是来发国难财的。
你说欠着,人家就乖乖白给你粮食?他怎么那么不信呢。皇太孙在他们眼里,也不值钱。
封稷看程将军一脸不爽,“程将军还不去?”
去哪?
去不了。
程将军头摇的拨浪鼓样,“微臣,做不到啊。”
他嘴不行,脑子不行,脸皮也不行啊,太孙求放过啊……
“刚刚程卿信誓旦旦,本殿下还以为你成竹在胸,原来你不行啊。差点就觉得你行了。”
老程:“惭愧……惭愧……。”作为一个男人,太孙你是懂如何在老爷们心窝捅刀子的。
他到底哪里得罪这位了,居然拿天下男人都会痛的点来戳他!他只是犯了一个武将都会犯的错而已呀!
封稷不打算放过他的样子。
几个字几个字的往外扔,就把老程打的节节败退,敢怒不敢言。
几个回合下来,老程认命的低头不说话了。
他看出来了,说的多错的多,太孙有的是话等着怼死他。
这太孙真他娘的孙子!快把他训成孙子了。
“好了,召见粮商不着急。先想想别的办法。”粮商的粮能不碰就不碰,谁家银子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干嘴仗的两人齐齐看向祁墨止。
“军师可是有良策?”
还得是军师,把他解救了。
祁墨止眯了眯眼,良策他没有,可他有大妞啊。
一口气收九座城的人,弄点粮食出来不足为奇吧。
总有种她无所不能的感觉。
回想和大妞相处的点点滴滴,她的行为其实哪哪都透着和这个世界的格格不入。
只是她的家人和身边所有的人就跟瞎了一样,视而不见。默契的都不去看不去想。
包括他自己。
身边有这样一个能力超凡,护短,把他当家人的姑娘在,感觉还不错。
起身掸了掸衣襟,“我出去一趟。”
“军师要去哪?要不要我保护你?天儿怪冷的,走远还不安全……”
老程硬着头皮,紧跟着祁墨止的脚步出了门,终于可以走了,哈哈看他真是个小机灵鬼儿!
两人边走边聊,主要是老程说,祁墨止作为知心小哥哥偶尔微笑一下,偶尔点头附和,你说得对。
聊天氛围刚刚好,就像下班回家的两个同事,在路上说点家长里短。
祁墨止恰到好处的拿捏着聊天的松弛,耐心认真的倾听让大老粗的程将军有了倾诉欲。
等两人驻足时,祁墨止把老程的祖宗十八代都摸的差不多了,尽管他不是很想听。
前山匪头子的习惯一直没改,哪怕听到的东西对他没用,听听也不吃亏,万一哪天就用到了呢。
例如老程家诛九族,他保证一个也跑不了。
当然,希望永远不会有那一天的到来……
“咦?这是哪?”老程刚来,不清楚状况。
两人来到一个小院子门口就不再往里走。
前面带路的小兵跑回来:“军师,梅姑娘不在啊。”
祁墨止看了看天色,快天黑了,她能去哪?不吃饭了?
梅大妞吃饭向来积极从不落人后,难道先排队打饭去了?
嗯,是她能干出来的事。
“去后厨。”
三人又去后厨找梅大妞。
后厨哪里有她的影子,不过后厨的一个厨娘倒是给了有用的信息。
“哦,梅姑娘啊,……没来。”
“不过倒是有个小兵来给她要过热水,还不止一次,叫了五次水了。这是有多激烈……啧啧啧。”
程将军瞪大眼睛,嘴张的老大,一脸震惊样。
“叫水了?还五次!……”狠狠咽了口口水,是挺激烈啊。想想就腿软。
“老婶子,再来一桶。”脸红脖子粗的小兵别扭的走进来就小声说道。
厨娘撇了撇嘴,有点羡慕嫉妒恨了:“还来?能吃得消吗”!
小兵脸更红了,难为情的哼了声:“梅姑娘可厉害了,赶紧的吧,说不定待会我还来。”
程将军更震惊了,“是梅姑娘厉害,不是褚将军吗?这事怎么给整反了。”
真想让皇太孙那孙子听听,到底谁不行!
祁墨止眼皮跳了跳,问小兵:“褚将军和梅姑娘在哪里?”
小兵还没来得及回答,门外就听到褚珞说:“谁找我?”
衣服整齐,头发高束一丝不苟,褚珞这样也不像需要水的。
祁墨止和程将军同时问小兵:“梅姑娘和谁在一起要水?”
小兵不知道怎么回答了,那位身份待定,还不知是谁啊。
褚珞听着心里一紧。
祁墨止又怕问的不清楚,干脆换了个问题:“你给梅姑娘和谁要的水?”
小兵嘎巴嘴没出声,他真不知道啊。
褚珞心都凉了。转头瞪着小兵。
“谁要和梅姑娘一起要水?”
小兵怕了,转头就跑。
“反正不是我。”
爱谁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