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还有更多的大盛兵马从外围包围而来。
内部已经被贯穿,外面数不清的层层包裹。
火炮虽然停了,但死亡没有。
厮杀声近在眼前,拓拔瀚已经没有时间去伤春悲秋。
他提起弯刀,骑上战马,率先冲杀进去。
如果只拼战力,他们必然还有胜算。
此时绝不能乱。
与此同时,高高站在城墙上的拓拔云柔摸了摸白虎驳牙的大脑袋,担忧的祝祷:“愿天神保佑阿弟平安归来。”
驳牙抬起毛绒绒的大脑袋蹭了蹭她的手,似乎是在给她回应。
拓拔云柔笑着看它,可笑容却忽的僵在了脸上,随后抬手按住了额头。
眼神中风云骤变,她终于明白阿弟听到的到底是什么声音了。
“拓拔云柔,你弟弟快要死了,想要救他,就得听我的。”
“不相信吗?我可以给你看。”
浓稠如雾的夜色瞬间退去,仿若神迹般,拓拔云柔感觉的自己的心神瞬间穿越了距离,抵达了战场核心。
事实证明,即便是肉身相拼,拓拔瀚之前也太小看霍家军了。
也许他们的骑兵当真更加高壮。
但大盛的兵马却胜在灵活,并且懂得配合。
有人格挡,必有人砍刀。
前面杀的正眼红,身后却突然被刀捅穿了背心。
即便拓拔瀚尽力指挥,可他们的大军先是被火器吓破了胆,又被大盛的轻骑兵如网格般纵横分裂。
仿若困兽般,被人分批装进笼子里。
重刀长枪如砍畜生般毫不犹豫的落下,血肉惨叫齐飞。
可最令人恐惧的便是,这群黑甲红衣军,仿若没有感情般任由鲜血溅满脸颊,居然连神情都丝毫不变。
这样沉默的屠杀不止吓到了拓拔瀚。
就外围负责围堵截的赵熙、雷靖等人都有些发怵。
雷泽摸了下额头上并不存在的冷汗,有些难以置信道:“这还是人吗?简直就是一群杀人兵器,霍青他到底是怎么炼兵的?”
没有人能回答他的问题。
过了好一会,公孙羽才道:“跟霍青合作是我们做的最正确的选择。”
雷泽又摸了摸胸口,万分认同的点头。
而另一边赵熙脸色发黑的看了会,立即下令道:“杀,拿出你们的实力来,若人头全都被霍家军缴了,未来朝廷恐无我们立足之地。”
“是!”
当下由赵熙负责的外围军们忽然发疯的杀了起来。
内卷一旦开始,就不会停止。
其它军队自然不敢再松懈,纷纷加入抢人头的行列。
白山国骑兵们腹背受敌,正在以极快的速度消亡下去。
拓拔云柔的心神被猛地收回。
过度的刺激让她的身体猛地晃了几下。
被拓拔瀚留下保护她的精英骑兵立即上前,却被拓拔云柔抬起手制止了。
她脸色惨白的看着面前的夜色,“说吧,你的条件。”
闻言,那阴嗖嗖的声音甚至带了丝激动的颤抖,“终于碰上个聪明的,可惜败局已定,但只要你配合,我还可以救出你那蠢弟弟。”
“你要什么?”
“接纳我,彻底的,完全的……”
再睁开眼时,拓拔云柔的眼神已经变得冰冷而无机质。
它活动了下新得到的身体,觑了眼脚下已经瑟瑟发抖的白虎,心想沈汀那群人实在可恶,这地方被他们藏得严严实实。
就连时空外的防护层都厚得离谱。
虽然他们勉强打开了一丝缝隙,但根本带不进更多东西来。
不过好在得了副听话的身躯,破坏他们的计划还是足够的。
它回头看向身后的近卫,冷声道:“备马,跟我走。”
“是!”
*
战场上已经如进入了最后的绞杀时刻。
随着白山国骑兵的人数锐减,他们再没有反抗能力,逐渐被缩小的包围圈限制在一个极小的区域内。
而拓拔瀚则被余下的将士保护在中间。
外围的人仍在浴血奋战。
忠心的副将拖住拓拔瀚欲往前的身体,“可汗,突围吧,我们为您断后。”
拓拔瀚心如刀绞,平日那般冷静傲慢的人,此时居然需要将士们牺牲自己,为他搭出一条生路。
他怎么忍心。
副将带血的手,扯住他,“可汗,您是上天赐给我们白山部的礼物,只要您能活着,白山部必有再起之日。”
拓拔瀚握刀的手颤抖个不停。
他从前也是这般以为,可如今才知自己不配。
“可汗,白山部全民皆兵,可我们的妻儿还在家里等我们,若我们都死在这里,那其它部落怎么可能放过他们。”
“可汗,突围吧,您活下去,才能替我们护住他们。”
拓拔瀚剧烈喘息,强压住手臂的颤抖,克制住心口急剧暴涨的悲怒和自毁倾向,冷静道:“突围,但不止孤要活着回去,我们都要活着回去!”
他突然想起脑海中那个不知来路的声音。
“往狼奴王室而去。”
拓拔瀚如鹰隼的目光瞬间扫过全场,包围圈没有缺口。
但没有缺口不代表没有薄弱之处。
他目光犀利的看向北方,那里是唯一的薄弱点,狼奴兵守卫之处。
瞬间,余下的白山国骑兵边打边换阵型。
拓拔瀚其实并没有太多汉人兵法的概念,但是他知道,此时他需要一把可以劈开黑夜的利刃。
所以狼奴骑兵在他的调度之下,形成一支直逼北方的利箭。
外围的盾兵以牺牲为自己为代价,阻挡大盛兵马的攻势,而他作为利箭的最前端,挥舞的弯刀,亲手为将士们劈开浑沌。
全力出击之下,倒也算得上所向无敌。
与此同时,被控制的拓拔云柔同样带近卫向此处赶来。
它瞄准的同样是北方的狼奴兵。
一个从内突围,一个外围补刀,一时间倒也算得上攻防迅速。
另一边赵凛急道:“怎么要放他们跑了?”
霍青拉住他,“别急,你忘了沈宴说过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