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没有！】小萤急得声音都高了八度，【我只是……只是想说，谢谢你。
从来没有宿主……愿意为系统花积分。
他们都把系统当工具，用完就扔。
可你……你居然愿意让我升级，还愿意帮我实现愿望……】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听不见：“你是我遇到过……最好的宿主。”
黑瞎子没说话，只是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眼角。
那里曾经被黑暗吞噬了几十年，如今却隐隐有光在涌动。
“别煽情了。”他故作轻松地打了个响指，“你不是说主系统要奖励我吗？
除了愿望，就没点实在的？
比如……一把好刀？
或者一张藏宝图？”
【有！】小萤立刻振作，【主系统额外赠送‘情绪共鸣增幅器’，可让你在与人交流时，自动提升对方对你的好感度与信任度。
简单说，你以后说话，别人更容易信你。】
黑瞎子挑眉：“听着像‘魅惑术’。”
【差不多！】小萤得意道，【而且，你以后做任务，效率至少提升30%！】
黑瞎子点点头：“不错。那……你呢？你想要什么？”
小萤沉默了一瞬。
【我……】她轻声说，【宿主……我没有想要的呀。】
黑瞎子一怔，“你不是想要‘实体吗？”
【是的呀，这是每个系统都有的愿望，】小萤疑惑，【可是宿主，主系统奖励你跟我没有什么关联的，你不是已经选择眼疾恢复健康吗？】
黑瞎子沉默，半晌，“小萤，问问主系统能不能加一个愿望。”
【宿主，没有人找过主系统索要奖励的。】
黑瞎子靠在巷口的墙边，夜风把他的衣角吹得微微翻动。
他刚要抬脚离开，忽然顿住。
“等等。”他低声说。
【怎么了，宿主？】小萤的声音还带着刚才情绪未平的微颤。
“你说主系统算是你‘妈妈’。”他嘴角一勾，语气忽然懒散下来，“那它既然是你家长辈，咱能不能……讲讲价？去找主系统再要一个愿望吧。”
【啊？】小萤愣住，【讲价？跟主系统？你疯了吧！】
“我这一辈子，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黑瞎子慢悠悠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烟，叼上，火光一闪，点燃，“刀口舔血，棺里爬出，连青铜门我都进了。
现在有个‘妈妈’在上头坐着，我作为你宿主，难道还不能替你争取点福利？”
【可……可这不合规矩啊！】
“规矩？”他吐出一口烟，眯起眼，“小萤，你得学会一件事。
道上生存，从来不是谁定规矩谁就赢。
是活得久、说得狠、脸皮厚的人，才能改规矩。”
他顿了顿，语气一转，竟带上了几分市井的油滑：“去，跟‘你妈’说，你宿主我愿意以后多做任务，就当提前预支积分，只求她给我的愿望加个‘附加条款’——除了治我的眼，除了你升级，再……给你个实体。”
【宿主……】小萤声音轻了，【你真的……愿意为我？】
小萤知通过这段时间和黑瞎子的相处 对于黑瞎子的抠门可是一清二楚的。
怎么也没想到黑瞎子会为了自己这样。
“呵。”他弹了弹烟灰，笑得漫不经心，“我这是做生意。
你成了人形，办事不是更方便？
情报传递、潜入探查、伪装身份……哪样不比现在强？
再说了——”
他顿了顿，语气忽然低了些，“你总不能一辈子就在我脑子里叽叽喳喳吧？也该有个身子，晒晒太阳，吃口热饭，摸摸猫。攒积分换实体那得多久的事了。”
【……】小萤沉默了很久，久到连风都停了。
终于，她轻声说：【好。我去试试。】
话音落下，空气中再次泛起涟漪，像水波荡开。
这一次，时间更久。
久到黑瞎子抽完第三支烟，烟头在墙根摁灭，夜露都湿了鞋尖。
忽然，一道极其柔和的光自天而降，不照地，不照墙，只轻轻落在他身前半尺的空中，凝成一枚流转着星辉的符文。
【……同意了。】小萤的声音颤抖着，带着不可思议的惊喜，【主系统说……你这宿主，油嘴滑舌，厚脸皮，但……人好。】
黑瞎子挑眉：“所以？”
【所以——】小萤深吸一口气，仿佛在平复情绪，【主系统答应，额外赐予我一次‘实体化’机会。形态由我自选，存在时限……永久。】
黑瞎子一怔：“永久？”
【嗯。】小萤的声音忽然软得不像个系统，【她说……运去好遇到了很好的宿主。】
黑瞎子没说话，只是仰头望着那枚缓缓消散的符文，忽然觉得这夜，竟有些不一样了。
“那……”他低声问，“你想要什么样子？”
空气静了片刻。
小萤的声音响起，竟带着一丝羞怯：【宿主，你还记得……那天在当铺，你取走木盒时，顺手打开过角落那个旧箱子吗？】
黑瞎子一愣，回忆涌上。
那天夜里，他掠过货架，余光扫到角落一只蒙尘的樟木箱。
箱盖没扣严，露出一角褪色的布偶。
他顺手推开一看——里面全是旧物：一只断了耳朵的兔子玩偶，一张泛黄的全家福，还有一封没寄出的信，收件人写着“我的女儿收”。
那是解家早年收留的一对父女，女儿病逝，父亲疯癫，最终不知所踪。
箱子被遗忘多年，积满灰尘。
“记得。”他点头，“怎么了？”
【我……我喜欢那个小女孩。】小萤轻声说，【她笑起来有两个酒窝，扎着羊角辫，穿着小红裙。
她爸爸每天给她写封信，哪怕她已经……不在了。】
她的声音低了下去：【我想……成这样的人。】
黑瞎子一怔。
“你……想当个孩子？”
【嗯，宿主。】小萤认真道，【我想有酒窝，有小红裙，有羊角辫。
我想吃糖葫芦，想被人叫‘小萤’，想……有个爹爹。】
她顿了顿，声音轻得像风：【宿主，你能……当我的爹爹吗？】
黑瞎子愣住了。
三秒钟后，他“噗”地笑出声，笑得肩膀直抖，连墨镜都滑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