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那个人是谁。”又潜藏在阴影处的脸庞荆棘丛生，他微微垂下眼帘，银白的眼睫圣洁而奇诡，唇抿得很紧，拉长成一条直线，像纠结，又像思索，“我想杀了他。”
“总要付出点代价，”霍启越陪着他，热度随着倚靠的肌肤传递，“我来付就好了。”
躲在墙角中的魅魔往里缩了缩，触碰没了，眼眸却望进来，清冽的月光洒下，高耸的鼻骨劈开光源，使得另外半张脸掉进深渊里，霍启越深深地望着他，用眼神舔舐过他的伤口，滚烫的液体又落在冰冷的手心，这回更汹涌，更剧烈，连带着魅魔都不得冷静，
泪水里含混着疯狂的冷静，痛楚的疼惜，霍启越哭得无声无息，像咬着牙根，吐字都钝，他慢慢地重复，“我来付就好了。”
奇怪的泪水。
明明治愈的效果优良，为什么那么难受。
“进度已达到60%”
胸口又在疼，江远色难受地闭上眼睛，不是物理上的疼痛，面前男人在视觉的消失后，存在仍旧鲜明，他就像太阳，
闭上眼睛，光亮也会透进来，
“怎么了？”担忧的声音近在耳边，有人小心翼翼地别开落在脸颊的碎发，
“没事。”江远色睁开眼，想不明白，他又笑，“我要亲亲，你变得好香，是不是因为你非常非常爱我？”
那么认真的事，被他胡乱地开玩笑，跟霍启越讨巧，
“嗯，爱你。”声线还沙哑着，他回的很快，
江远色又呆了一瞬，
“你没事真的太好了，”他被压在男人的肩膀上，霍启越抱他抱得很紧，两人的模样都不算上工整，一人急得没穿上外套，唯一一件衬衫卷到小臂，上面的手表计时跳动着，明显订了个时限，要回到家里，一人穿着黑袍，滚落在河流里的水草和泥沙都黏在小腿上，手肘斩断的地方还沾着血，犹豫一会，抱上了男人的后背，
宽厚的后背天生就有安全感，从出门揣在心头的担心终于在此刻放了下去，
他也有了点重逢的喜悦，
“喜欢。”
“什么？”
“没有。”魅魔紧紧闭上嘴，只是抓了抓他的后背，像在不高兴，
男人像再也难以忍受，手背的青筋突起，攥住江远色的脸，手大的把脸都罩住了，他又像一只野兽，喘着蛮横的热气，喷洒在魅魔的脸上，直勾勾盯着唇瓣，
像情愿为江远色生，为江远色死一样，
江远色浅淡的瞳孔放大一瞬，
男人低下头试探地触碰，一步步越轨，确定对方的存在，捏开脸颊，迫使紧闭的牙关松开，纠缠住猩红的舌头吮吸，
身形相对更小的魅魔无形中被压在墙上，突然睁大了眼睛，霍启越着重勾过了舌钉，冰凉的金属窜起电流，两人都是一颤，魅魔像是又痛苦又快乐的模样，垂着眼眸，眼睫秾密，颤抖地如同一只振翅的银白蝴蝶，
这一刻，魅魔离“感情”更近了一点。
——
“这些都是为了骗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