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身藏异力，前路何从
夜风卷着血腥气掠过石台，汪尊将许瑶交给医修时，指尖残留的赤蝶温度烫得异常。
他闪身躲过围上来的修士们，踩着断壁上未干的血迹跃向禁地深处。
青岩裂开的缝隙里涌出千年寒泉，汪尊盘膝坐在凝结着霜花的石面上。
当指尖触到心口时，蛰伏在丹田的青铜齿轮突然发出蜂鸣——这不是他熟悉的神器震动，倒像是某种活物在磨牙。
"；别碰它！"；
红纱擦着耳垂垂落，带着曼陀罗香气的女子按住他手腕。
汪尊抬眼就看见三枚金铃在对方脚踝晃荡，这是上个月从魔修祭坛救出的合欢宗圣女。
她此刻眼尾泛红，腰间的鸳鸯佩不知何时换成了刻着"；尊"；字的玉牌。
"；让我帮你......"；
"；出去。"；
汪尊抽回手的瞬间，青铜齿轮突然在气海里炸开尖刺。
他看见圣女踉跄着撞在岩壁上，自己掌心的赤蝶纹路竟伸出半寸血线缠住对方咽喉。
寒潭倒映着他骤然扭曲的面孔，那些被神器吞噬的邪祟残魂仿佛要从毛孔里钻出来。
三十丈外的山洞突然传来惊呼，最先赶到的疤面剑修刚踏进寒潭范围，佩剑就自动出鞘钉进冻土。
汪尊咬着后槽牙运转周天，却发现经脉里奔涌的已不是灵力——青铜齿轮正将某种暗金色液体泵入四肢百骸，所过之处的穴位接连鼓起鸡蛋大的肿块。
"；尊上！"；
十七道剑光同时亮起，曾在魔窟共患难的修士们结阵护法。
汪尊却听不清他们的喊叫，耳膜充斥着齿轮咬合声。
当第一滴暗金液体渗出皮肤时，方圆十丈内的霜花全部蒸成猩红雾气。
剧痛撕开记忆，汪尊突然想起三日前斩杀九头蛇妖的情景。
那畜生临死前喷出的毒雾也是这般渗进伤口，却被神器残片转化成了......他猛地并指戳向天突穴，强行将乱窜的暗金流体引向右手经脉。
"；都退开！"；
暴喝声中，汪尊整条右臂爬满青铜色鳞片。
他朝着无人处挥拳，拳风竟在半空撕出五道空间裂缝。
赶来的医修抱着药匣僵在原地，他们亲眼看见裂缝里掉出三具穿着现代服饰的焦尸——这是三百里外渡劫失败的散修残躯。
圣女突然扑上来按住他突突跳动的太阳穴："；用合欢宗的双修......"；
"；找死么？"；
汪尊反手扣住她命门，却发现圣女体内灵力正疯狂涌向自己右臂。
那些暗金液体突然变得滚烫，鳞片缝隙里钻出细小的青铜齿轮，眨眼间就将圣女三十年修为嚼成碎末。
赶在合欢秘法反噬前，汪尊用膝盖顶飞了这个疯女人。
"；所有人退出寒潭范围！"；疤面剑修挥剑削断自己一截头发，发丝尚未落地就燃成灰烬，"；是时空乱流的征兆！"；
汪尊趁机将暗金流体压向丹田。
当青铜齿轮咬住这团躁动能量时，他眼前突然浮现许瑶昏迷前眨眼的慢动作——原来那时涌入他体内的不只有灵力，还有她耳后赤蝶携带的某种法则。
霜花重新凝结时，汪尊右臂鳞片已消退成浅淡纹路。
他望着掌心开始顺时针旋转的赤蝶，突然意识到方才吞噬的不仅是圣女灵力，还有她三天前的记忆片段——那枚刻着"；尊"；字的玉牌，竟是她在被魔修俘虏时就贴身藏着的旧物。
禁地外传来破风声，汪尊迅速用衣摆遮住变异的神器纹路。
许瑶的睫毛在他余光里颤动，沉睡中的少女无意识攥住他一片衣角，腕间星辉锁链正将某种银蓝色光点输进他脊椎。
（接上文）
霜花重新凝结在汪尊睫毛上时，右臂鳞片已褪成浅青脉络。
他盯着掌心缓慢旋转的赤蝶纹路，那些被吞噬的圣女记忆碎片正在识海里翻涌——魔修地牢里染血的指甲抠刻玉牌，黎明前用舌尖血描摹"；尊"；字的偏旁，这些画面搅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尊上，药鼎准备好了。"；疤面剑修的声音隔着三十步传来，手中铜鼎蒸腾着刺鼻的龙涎香。
汪尊瞥见鼎身新添的裂痕，认出这是上个月从药王谷抢来的镇魂鼎。
追随者们总以为他需要灵药镇压反噬，殊不知青铜齿轮早把寻常丹药碾成齑粉。
许瑶腕间的星辉锁链突然收紧，输送进脊椎的银蓝光点让青铜齿轮发出餍足的嗡鸣。
汪尊按住少女冰凉的手腕，发现她脉搏比往常快了七息——这个自称失忆的丫头，连昏迷时都精准控制着灵力输送量。
寒潭西北角的冰层突然炸开，先前被弹飞的合欢宗圣女破水而出。
她湿透的红纱紧贴着腰线，脖颈处被血线勒出的伤痕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汪尊眯起眼睛，方才吞噬的三十年修为里分明带着合欢宗秘法痕迹，这女人却在三日前声称被废了根基。
"；尊上小心！"；
十七道剑光倏然聚拢，将突然暴起的圣女逼退七步。
汪尊看着这个曾被他从血池里拽出来的女人，此刻她眼尾的嫣红比魔修祭坛那日更艳三分。
青铜齿轮突然在丹田震颤，那些暗金液体竟顺着经脉流向双眼。
"；都退下。"；
汪尊抬手制止剑阵，瞳仁泛起金属冷光。
透过圣女翻涌的气海，他看见三枚金铃内部嵌着合欢宗特有的同心蛊——这女人脚踝铃铛里藏着的，分明是能吸食修士精血的情蛊。
疤面剑修的佩剑突然发出预警的蜂鸣，剑柄镶嵌的测灵珠正由青转黑。
"；你骗我。"；汪尊五指虚握，圣女腰间的玉牌应声碎裂。
迸溅的玉屑中飘出缕猩红雾气，那是半个月前他在北荒斩杀的血魔残魂，"；从魔修祭坛开始，就是你们合欢宗的局？"；
圣女踉跄着跪倒在冰面上，染血的指尖却指向许瑶："；那她腕间锁链连着的是......"；
尖锐的破空声打断质问，汪尊旋身将许瑶护在身后。
青铜齿轮在丹田疯狂旋转，暗金液体瞬间爬满脊梁。
他清晰感觉到这次的力量暴动不同以往——那些试图钻出毛孔的齿轮碎片，竟带着类似许瑶身上时空之力的波动。
八十里外的云层突然扭曲成旋涡状，惊起的夜枭群尚未飞出树冠就化作血雾。
汪尊按住突突跳动的太阳穴，青铜齿轮的震颤频率与三百里外某处产生了共鸣。
这种跨越空间的共振他并不陌生，三日前斩杀九头蛇妖时，那畜生腹中藏着的半块神器残片也曾引发类似波动。
"；带她进药王鼎。"；汪尊将许瑶抛给疤面剑修，反手撕下染血的衣摆缠住右臂。
暗金液体渗出皮肤时，寒潭四周的霜花全部悬浮成倒锥状——这是时空之力暴走的征兆，那些追随者却以为他在运功疗伤。
合欢宗圣女突然发出轻笑，染着蔻丹的指甲插入自己心口。
当汪尊看清她挖出的那团跳动的金芒，青铜齿轮竟发出贪婪的嘶鸣。
这是合欢宗长老才配种下的情蛊王，能抵百年修为的至宝，此刻却被她当作筹码捧到眼前。
"；让我做您的药引。"；圣女唇色惨白如纸，掌心血蛊却亮得灼人，"；您体内躁动的不是反噬，是蜕凡化神的契机。"；
汪尊右臂鳞片突然逆向生长，暗金液体在皮肤下汇成古老符咒。
他想起许瑶昏迷前那个反常的眨眼动作，慢镜头里少女耳后赤蝶振翅的方向，分明与此刻圣女手中血蛊的跳动频率完全一致。
三百里外传来地脉震颤的闷响，悬浮的霜花开始顺时针旋转。
汪尊按住疯狂鼓动的丹田，青铜齿轮咬住暗金液体的齿痕间，突然渗出许瑶独有的星辉灵力。
这种被时空之力浸润过的能量，正将暴走的神器残片强行压制成茧状。
当第一缕晨光刺破云层时，汪尊颈侧浮现出细密的齿轮纹路。
他望着掌心渐趋稳定的赤蝶，突然意识到这两股相斥的力量竟在他体内达成了微妙平衡——就像许瑶与圣女看似敌对，却暗中维系着某种共生关系。
药王鼎突然迸发青光，昏迷三日的许瑶在鼎中发出呓语。
汪尊转身欲查看，脚下冰层却毫无征兆地裂开蛛网状缝隙。
比先前强烈百倍的空间震荡从地底传来，那些追随者们佩剑上的测灵珠接连爆裂，修为较弱的医修直接被震晕在冻土上。
汪尊扶住震颤的岩壁，右手指甲深深抠进青石。
他清晰感受到有股超越化神期的威压正在迫近，连青铜齿轮都开始不安地逆向旋转——这不是修士破关的动静，倒像是某种沉睡万古的存在正从时空裂隙中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