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窥者隐现，尊觅真凶
万千黑影裂成蜂群般的碎片，裹着腥臭的尸气扑向人群。
青石地面腾起紫火，三丈外的古松被黑影掠过瞬间化作白骨，树皮剥落声混着修士的惨叫刺破云霄。
"；护住灵台！"；灰袍老者刚祭出铜钟，三只黑影便钻入他耳洞。
众人眼睁睁看着这位元婴修士瞳孔转成墨色，发狂般撕扯着自己喉管。
许瑶反手甩出银绸捆住失控者，绸缎上却已爬满啃噬灵气的黑斑。
"；西南方位结阵！"；汪尊突然按住正在溃散的困龙阵。
他掌心血珠滴在阵眼刹那，十八道星轨突然逆转方向，将扑向少女修士的数百黑影引向自己。
玄色衣袂翻卷如旗，那些撞上他护体罡气的黑影发出烙铁入水的滋滋声。
神秘女子踉跄着扶住冰棺，颈间龙纹正渗出细密血珠。
她看着汪尊后背被黑影撕开的伤口突然生出赤金鳞片，喉头颤动却说不出话——这个总把"；血债血偿"；挂在嘴边的男人，此刻竟用肉身作盾护着那些曾唾弃他的修士。
"；接着！"；汪尊突然扯断腰间玉珏抛向高空。
神器残片在众人头顶炸成金霞，暴涨的灵气形成倒扣巨碗。
两个筑基修士撞在光壁上弹回阵中，他们方才站立处的地面已塌陷成冒着黑烟的深坑。
黑影在护盾外聚成遮天旋涡，汪尊突然闭目捏诀。
太极图从他脚下蔓延至整个战场，那些啃噬灵气的黑影突然抽搐着吐出银白光点——竟是被吞噬的修士本源正在回流！
"；破厄。"；随着沙哑低喝，汪尊化作赤金流星撞入黑影旋涡。
龙吟声震落崖顶积雪，他掌中凝出的已不是剑，而是裹挟着古战场煞气的雷霆长鞭。
每道鞭痕划过处，黑影便如遇骄阳的薄雾般消散，露出后方澄澈星空。
冰棺突然发出玉石相击的脆响。
神秘女子猛地转头，看见棺中少女睫毛上凝着的冰晶正在融化。
她抚上自己锁骨处灼痛的龙纹，突然意识到汪尊每斩灭一片黑影，那些禁锢着少女的符咒就淡去一分。
当最后一道黑影在雷光中湮灭，汪尊单膝跪地以剑拄身。
他身后是被月光重新镀亮的山峦，残破衣袍下新生的金鳞正缓缓隐入皮肤。
欢呼声尚未腾起，他忽然按住心口——那里有块玉佩在发烫，与三年前古战场青铜虎符产生共鸣时的灼痛如出一辙。
山风卷着冰渣掠过鼻尖，汪尊眯眼望向北方天际。
在众人忙着救治伤者的喧闹中，唯有他听见了云层深处传来的、与黑影尖啸频率相同的灵力震颤。
北方浓雾翻涌如活物，灰白雾气里浮动着细碎磷光。
汪尊指节抵住发烫的玉佩，金鳞在腕间若隐若现——三年前青铜虎符现世时，也是这般刺痛骨髓的灼烧感。
"；尊主？"；被解救的灰袍修士捧着药罐欲上前，却见汪尊骤然抬手。
所有人呼吸都窒在喉间，他们顺着那道割裂夜色的目光望去，只看见寻常山雾。
冰晶碎裂声突然响起。
方才还搀扶伤者的两名修士突然抱头惨叫，在他们扭曲的瞳孔里，焦黑尸骸正从地底爬出。
神秘女子红绡翻卷，将险些坠崖的少年拽回时，发现他脖颈已浮现青紫指痕——分明是幻象，却能伤人。
"；闭五感！"；汪尊掌中残片迸发幽蓝光晕。
许瑶冰棺上残存的符咒突然浮空，化作三十六道金线刺入雾霭。
惨叫的修士们看见满地尸骸变回碎石，冷汗浸透的后背还残留着腐尸抓挠的幻痛。
雾中传来鳞甲摩擦声。
六只覆满青苔的岩蛟破雾而出，每片鳞隙都涌动着与黑影旋涡同源的污血。
汪尊甩出雷鞭缠住最先扑来的利爪，鞭梢金鳞倒竖剐下大块血肉——那妖兽伤口处竟溢出人面黑烟，发出婴啼般的哀嚎。
"；是怨气化形！"；神秘女子并指抹过锁骨龙纹，殷红血珠弹射入阵。
岩蛟动作顿时凝滞半息，汪尊趁机跃至最高处，残片光芒暴涨成百丈光刃。
当第三头妖兽在金光中炸成齑粉时，众人终于看清雾中飘着半幅残破幡旗，旗面饕餮纹与青铜虎符如出一辙。
喘息未定的欢呼声中，幽香忽然漫至鼻尖。
神秘女子染血的绢帕擦过他眉骨血迹，指尖在触及新生金鳞时微微发颤。
汪尊刚要开口，北方天际突然传来战鼓闷响——这次所有人都听见了，那鼓点竟与在场众人的心跳完全重合。
冰棺发出龟裂声，许瑶睫毛颤动掀开一线。
汪尊握紧残片的手背青筋暴起，玉佩烫得几乎烙进皮肉。
山风静止的刹那，整片山谷的月光都开始朝北倾斜，仿佛有巨兽正在雾中张开吞吐星辰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