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长：“还有，说你袒护亲戚某某，某某泼莺咀中学某老师家的大粪，应负法律责任的，你都只让买两包洗衣粉给某老师家自己洗了事。这是怎么回事？”
艾书：“这是真的。某某是小学老师，其丈夫是莺咀中学挺负责任的老师。我们区恢复高考后，每年我们都利用假期组织培训教师，除了请城关各校的老师去上课外，莺咀中学有三位女老师是华东师范大学毕业的，教英语，数学，物理，一位西南大学毕业的教语文，莺咀首届高中就是他们执教出人才的。培训教师，主教是她们。城里中学是想要她们。前年，区里缺教育专职干部，我让莺中的包东给我帮忙料理培训班的一些事务，他跟班学习，他觉得应补上英语这门课，遂和那位英语女老师接触多一些，所以那个某某就诬他和那女老师有不正当男女关系，县里把包东的的呈报表退回去了。英语老师也下决心调走。某某见自己的男人被诬，就去泼了某某老师家的大粪。我去处理这事，就是要让那个‘花上八分钱，够你查半年’的歪风邪气受点教育，同时我也说服这位亲戚老师不要追究那人的诬陷责任。”
部长：“其他，反映越权呀，书记处理的事你都推翻呀，没你参加研究决定的事不算数呀，这些工作上的事，就不说了。”
艾书看见时间晚了，遂提出：“请求洪锋书记见我一面，10分钟最好，两分钟也行，看我是不是头上长角、身上长刺的人，是不是脚底板生疮、头顶上出脓的坏人？足矣！”
部长出去一会回来说：“洪锋书记答应明天上午8点见你10分钟。”
一大早，艾书就候在书记室门口。洪锋书记大步流星的来了。他那山东汉子的体格与艾书反差很大，身高至少比艾书高出6、7公分，壮实的身板，宽大的脸庞。艾书说：“书记早，我是莺咀区的艾书。”洪锋“嗯”了一声。艾书跟了进门。洪书记：“你找我有什么事？”书记宏亮的嗓子，先声夺人。
艾书一眼看见书记办公桌上的那份、是自己写的那份发言稿，即说：“拜会书记，要说的都在那份发言稿上了，没有说的是请求，请求县委给我作主，把那些不实之词查清楚，我要清白做人，没了。”转身欲走。
洪锋书记指了指沙发：“坐下，我还有话问你。”
艾书：“请书记明示。”
洪锋：“你这个发言稿，还有点文笔哩！写了如何拥护县委的决定，写了要求自己和大家要支持新班子的态度，但一口气列举了自己在区里干的20几项工作，分管过组织工作、宣传工作、教育工作、文化工作、卫生工作、财贸工作，还有武装工作，分管的工作不是地区先进，就是县的先进，全县教育初中统考，政语数英曾获农村区第一……不得了啊，好家伙，看来是组织对不起你了！”
“不、不、不，书记别误会。我祖祖辈辈都没有人在政府部门干过事。我能到政府机关工作，全靠党的培养，干好多工作都是应该的，都报答不了党的培养和关怀。”艾书急忙向洪锋书记表白。
“好家伙”，洪锋书记继续说：“这段期间收到三、四十封信。”他指了指办公桌上的一摞信件：“这些信都是为你写的，什么‘伯乐’，为党推荐选拔了一批优秀人才，为外区输送了几个现职比你高的领导干部，你却成‘落泊’啦；什么‘公而忘私’啦，说你邀请是亲戚的人事局长到家里玩，人事局两次以解决你家属的名义给了指标，但你都拿去解决三名小学优秀代课教师和中学两位骨干教师的子弟和家属。”洪峰书记边翻边念。接着说，“你家属现在干什么嘛？”“在家修地球。”艾书回答。这是洪锋没有想到的。
洪锋书记口气稍有缓和：“这么多人为你写信，可以说你在那个地方做了许多工作，威信很高。也可以说他们在为你歌功颂德，在鸣不平。也可以说你拉帮结派，在要挟县委，给组织施加压力。你要给他们打个招呼，不能这样做了，这是帮倒忙。”
艾书心里暗暗兴奋，有三、四个人我是估计到的。三、四十个人，是哪些人呢？遂说：“书记，是哪些人为我写信，确实不知道。书记能不能给我说是哪些人？我好打招呼。”
洪锋书记顺手翻了翻信封，又停住：“哎……”
艾书：“那我是在会上说，还是贴出告示，还是满街喊。”“那些说我坏的人是帮正忙，为我说好话的人是帮倒忙。”“用哪种形式呢？说帮倒忙的不要再帮了！”
艾书见洪锋书记似有不悦，遂告辞出门。
出了办公楼门口，艾书长叹一声。怀着既如释重负和又忐忑不安的心情准备离城返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