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文波特家族掌握的隐秘知识？”
库柏重复了遍，似笑非笑地注视着詹森。
詹森丝毫不心虚，面不改色地迎接库柏的审视，毕竟他说的都是实话。
“我知道「无妄」神迹的晋升和隐秘知识有关，但没想到你......”库柏思索了会，似乎在考虑措辞，“唔，连掩饰都懒得做。”
“我只是对合作伙伴比较诚实。”詹森平静回应道。
“呵，虽然我确实想帮助莉莉恢复原状，但却不可能让你从中白白攥取利益，从我这里换取达文波特家族的隐秘知识后，如果你没有提供‘深潜者’的治疗方案，那么必须拿出一定的东西作为交换才能得到下一条信息，毕竟没有公正契约的约束，我无法确定你从‘他’那里得到‘深潜者’的治疗方法后，会不会假装没有得到，继续向我索取隐秘知识。”库柏说道。
“合理的请求。”詹森挑了下眉，对于白嫖失败没有多少失落感。
为了掌握交易的主动权，詹森紧接说道：“你刚才提到了识之钥，那是什么？”
“你的伟大存在居然没有和你提起过识之钥？”库柏有些意外地看向詹森。
詹森没什么表情地点了下头。
库柏没有就这件事过多疑问，转而提醒道：“这条信息必然并不能向‘他’换取到‘深潜者’的治愈方法，我刚才说了，你必须拿出一定东西作为交换，才能得到相关的知识。”
詹森微微颔首，旋即有些无赖地伸手指了指昏迷在地的皮特：“我可以清除掉皮特的记忆，让他忘记刚才发生的不愉快的事情，库柏先生，你也不想直到治愈莉莉之前，皮特顶着巨大的心理压力整天待在医院里吧？”
库柏眼眸微转看向皮特，沉吟了阵，像是在思索交易的可行性，最终以沧桑的开口：“有关识之钥的记载并不多，有传闻描述，它无所定型，像是时刻变动的，无穷智慧和星辉的结晶，是打开「无妄」神迹最后一扇门的钥匙，也有传闻说它是被创造出来的，作为控制蒙昧与启迪的钥匙，当它向右旋转，某个枷锁会被合上，智慧这个概念便会消失，一切已知和未知的具备灵性的存在都将陷入盲目和痴愚，当它向左旋转，某个枷锁会被打开，整片宇宙的混沌都会消散。”
“我认为这些描述亦真亦假，或许都有夸张的成分，毕竟记载中，‘识之钥’由无妄之神的某位天使掌管，若是‘识之钥’的权柄真的如此强大，无妄之神怎么可能将其交给座下的天使？”
并不算长的一番描述让詹森精神一阵巨震......打开「无妄」最后一扇门的钥匙，是否意味着神路后续的门无法再依赖单纯的仪式开启？
控制蒙昧与启迪的钥匙，就算没有传闻的那么强大，但作为掌控某个组织的强大媒介似乎并不夸张？
另外，掌控“识之钥”的是无妄之神的某位天使，那位天使是否就是真红？如果是这样，那么真红的古老程度远超首次现身的时间。
短暂的几秒间，詹森的脑海中翻涌出无数想法，又一一平息下来，缓缓开口：
“所以库柏先生你猜测真红正是利用了‘识之钥’控制了整个真理会，控制了整条「无妄」神迹的所有超凡者，能够稳定回收无妄神迹？”
“我不记得自己这样说过。”库柏并未回答詹森的问题，只是将目光落在皮特身上，无声催促着什么。
詹森也不恼，缓缓行至皮特身边，将后者扶起靠在手术台的底座上，取出怀表悬挂在皮特的眼前。
尽管他有心再套取一些“深潜者”的相关情报，但库柏恐怕会不太乐意。
......
十分钟后，脸上带着些许困惑的皮特从手术室内走出，他隐约记得自己好像看到了某些令人愤怒的东西，但仔细去回想，却总好像隔着层幕布那样看不真切，不过有关莉莉受到刺激而尖叫的机子清晰存在，好在在他的安抚下，莉莉最终摆脱发病的状态，安静了下来，不过这也让他在达文波特先生无声的注视下有些愧疚......如果他没有自作主张地着急看望莉莉，或许莉莉的病情不会险些进一步恶化。
皮特视线随着纷乱的思绪飘飞，随后看到了倚靠在阶梯口墙边，面带忧色注视着黝黑地板的詹森。
“詹森先生，你还在等我？”皮特有些意外地出声询问。
詹森像是被惊醒那样看过来，语带关切地询问道：“皮特，莉莉还好吗？”
“还好，还好。”皮特忐忑回应道。
“很高兴听到这样的结果，那么，去喝杯咖啡舒缓下心情吧，如何？”詹森淡笑着发出邀请，他想借机询问皮特一些问题，弄清楚诱发莉莉向“深潜者”转变的原因。
“感谢你的好意，詹森先生，但我下午还得去邮政局上班，我想在中午之前给莉莉做些她最喜欢的可可松饼，我们昨天原本约定好的......虽然她没能顺利出院，但我还是想履行对她的承诺。”皮特面带歉意地说道，眸光略显黯然。
所谓的出院本就是个美丽的谎言，大概率是库柏想让你们死在自己的家里......詹森沉默了片刻，缓缓说道：“皮特，就算现在赶回去，可能也来不及为莉莉做出一份足够美味的可可松饼，或许为她购买一些才是更好的选择。”
皮特的手指紧了紧，最终无可奈何地接受了莉莉病情加重的现实。
“正好杰森为我推荐了一家叫做‘黑涩’的咖啡馆，据说那里的可可松饼非常美味。”詹森再次发出邀请。
至于杰森什么时候向他推荐的这家咖啡馆，那自然是拜访尊贵巴菲特先生的途中告诉他的，还隐晦地提到了，这家咖啡馆有着私密的包厢服务......大概是杰森认为，比起溜进别人家偷情被发现，自家雇主去“黑涩咖啡厅”更加安全。
不过我们的詹森此刻并不知道杰森的用意，只是考虑到私密的空间更适合讨论神秘学相关的东西，于是用自己在伊尔特夏仅有的咖啡馆认知发出邀请。
听到“黑涩”一词，皮特原本悲伤的神情变得显而易见的惊愕，看向詹森的目光带上了古怪。
“詹森先生，你应该意识到，我是不可能背叛莉莉的。”皮特忸怩的说道。
这让詹森意识到了什么，可也只能继续假装什么也不知道地回应：“皮特先生，我只是在邀请你喝杯咖啡，不至于到背叛莉莉的程度吧？”
他暗自决定，晚点回去一定要给杰森穿小鞋。
见詹森一脸无辜的样子，皮特这才相信后者没有什么独特的癖好，有些好笑地说道：“嗯，这样吧，我知道另一家我和莉莉常去的咖啡馆，那里的可可松饼是莉莉的最爱，黑咖啡的味道也不错。”
说着，皮特的神色再度黯淡下来。
半个小时后，詹森和皮特在“蝴蝶咖啡馆”的角落落座，等到侍者送上可可松饼和热咖啡，詹森这次开口询问：
“皮特先生，在邮局的工作还顺利吗？”
“还不错，多亏了你和布里茨先生的引荐，邮局看上去并没有受到伊尔特夏渔业的影响，我想除了王国的政员，这是一份再稳定不过的工作了。”提到新工作，皮特的脸上总算好看了些许。
稳定的收入意味着他能为莉莉提供稳定的医疗，只要坚持下去，坚持下去，总有办法治愈莉莉的。
“这是自然，哪怕是战火纷飞的年代，人们依旧要给自己亲爱的，重要的人写信，寄托物品。”詹森微笑着回应道，他没有说的是，等到国王发动远征的时刻，战士和亲人们更需要邮局。
“似乎的确是这样。”皮特点了点头，看向詹森的目光带上了些许崇敬。
“我想格里芬先生的笔记，你已经通过邮局寄了出去？”詹森状若随意地提起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