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意衡替沈延疏导，柏霖在不停歇把没完没了冲向他们的异兽残暴撕裂。
血液飞溅，沾的满身都是，连脸颊也不可避免。
就连稍微被护在中间的俞意衡和沈延也免不了被波及。
沈延看不清远处的情况，只能凭借哨兵敏锐的听力判断周围情况依旧棘手。
因为沈延眼睛情况一时半会儿不能恢复，俞意衡刻意用精神力压制沈延不许他动用能力。
沈延一开始精神力不太老实，存有战意。感受到一直被俞意衡克制的死死，无奈放弃。
于是老实接受治疗，安心等待旁边战斗结束。
不是俞意衡霸道，实在是现状不允许。即便沈延在有他疏导的情况下动用能力，精神力倒是无妨。可是碍于视线模糊，试图控制其他异兽一定会对眼睛继续造成不可避免的损伤。
姜宴山配合蒋琛杀进来时，最先看到的是在外围厮杀的柏霖，地上堆积大量异兽尸体。
两人赶过来就没闲过，异兽一批又一批想要把他们永久留在这片土地上安眠。血战到定位处，没想到这里的情况比一路厮杀过来还难搞。
光是这些尸体恐怖的数量映在瞳孔里，就让人心惊胆寒。
该不会是整片时空洞的异兽全都来围剿陆泽铭和沈延了吧？
蒋琛和姜宴山没废话，直接加入战斗，连接上俞意衡的精神力，瞬间舒服不少。
刚才没有向导的战斗缩手缩脚，根本不敢大肆使用精神力，现在有向导在完全可以放开手脚、大展身手。
三位哨兵合力将附近的异兽全部斩杀耗费不少时间。
在此期间俞意衡把沈延的精神力恢复至正常，并且试图把陆泽铭拉回来接受疏导。
奈何陆泽铭现在纯粹疯狗一条，谁靠近就咬谁。
俞意衡尝试无果回到沈延身旁，“陆泽铭这种状态持续多久了？”
“不知道。”沈延看不太清，只能大概看到挪动的虚影，显然陆泽铭还在跟小队长打架。
俞意衡闻言诧异扬眉，这种失控的精神力波动很容易察觉到。但这种事沈延没必要藏着掖着搪塞他，那就是有别的原因。
“你们两个不是一直一起行动？”
“是在一起行动。”沈延缓缓垂下眼睫，脸上沾着干涸的血很不舒服。
抬手蹭蹭，弄不掉。
这才解释自己刚才回答的具体意思：“他一直在异兽群里杀异兽找出路撤退，我负责少量使用精神力清扫我周围的异兽。因为异兽一波又一波，我对他关注的没太多。只知道他精神力很早就开始紊乱，但是他的表现很正常，没有转头来攻击我。正因为他一直在异兽群里机械厮杀，看起来没异常，我一直没发现他精神力枯竭。”
“还是小队长来杀我，他突然冲过来挡下，我才意识到他彻底失控已经很久。之前两两组队时，我在他身上种过精神烙印，所以能够无视等级差距，决定什么时候控制他、甚至引爆他。但是他精神彻底失控，想控制他行不通……”
沈延仔细想想，陆泽铭从一开始就把性命完全交在他手上，对方的生死全在他一念之间。
这种信任，是交易关系该有的吗？他们之间似乎早就超过那种临时契约。
俞意衡听明白。
沈延在陆泽铭给足底牌的情况下有机会全身而退，可沈延没抛弃陆泽铭，选择拼命也没选择引爆陆泽铭。
要知道SSS级哨兵引发的爆炸，足够波及大部分异兽。那般威势下其他异兽本能就会逃窜，别提不要命去追沈延。
“你们两个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他居然能让你舍命耗在这里等我们支援。”
沈延突然抬头，表情认真看向俞意衡，语气里带着些许困惑：“你觉得我和陆泽铭关系好？”
俞意衡淡淡应和：“你对陆泽铭的容忍度一直在提高。而且你们现实住在一起，关系不能差到哪去，真讨厌的话住在一个屋檐下对你来说很困难吧。”
“是这样吗……”沈延低声喃喃，仍然带着不解。可是显然领悟了一些对他来说复杂难懂情感。
俞意衡没吭声，他是队伍里唯一的向导没错，但没说要负责心理疏导。
眼下陆泽铭那个刺猬似的难题，光靠他的力量想要把人弄过来老实接受疏导很难，得等其他人那边战斗结束一起摁住陆泽铭才行。
正因如此，俞意衡才没立刻把小队长给弄死，让对方陪着陆泽铭耗着，总比让陆泽铭闲下来随意攻击自己人好。
此时俞意衡跟沈延闲聊属实也是没办法的事，该做的疏导做了，其他事他暂且帮不上大忙。
沈延沉默有几分钟，突然严肃认真发问：“俞意衡，你觉得我喜欢陆泽铭吗？”
这场面令人啼笑皆非。
俞意衡从没觉得他和沈延关系好到可以帮沈延做感情向导的地步。偏偏沈延总是在跟他们组队以后，莫名表现出对他无条件信任。
“你喜不喜欢问我做什么？我的看法根本不影响你固有的感情。”
“我不知道，但我觉得你知道。你对自己的感情认知很准确，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你当时就是那样拒绝我的，哪怕我用暴力你也没屈服。”
这不好的旧事硬要重提，俞意衡嘴角抽动，没脾气询问：“你是在挑衅吗？”
沈延摇摇头，平静陈述事实：“你也打过我。”
俞意衡无语发笑，要不是沈延主动招惹他，他可能都不会对沈延有印象。更别提动手去揍沈延，甚至在现实里还低趣味耍沈延一次。
“那不是你自己找打吗？”
“是，你还介意的话可以打到满意为止。我是真心想和你当朋友。”沈延也不知道自己对俞意衡的执着什么时候演变成当朋友，兴许是柏霖的位置太稳固，他实在没有机会内心明智选择放弃。
不过，俞意衡的为人他看在眼里，值得信任。做不了恋人，也适合当队友，当朋友。
“你想的有点多。我不轻易跟人交朋友，实话实说我没办法信任你，当不了朋友。”
“……好吧。你还没回答我之前的问题，我是真不知道我喜不喜欢陆泽铭。”
俞意衡眉心一拧，实在难以理解这么滑稽的问题。看来对方以前扬言真心喜欢他都是忽悠人的鬼话，幸好他从没相信。
“那你之前这么笃定你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