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本性争斗
十米高的沧雪炼天炉仿佛一个白玉葫芦，透过上面的孔，能看到里面空空如也的内部。
在葫芦炼器炉下，是一道方正的石台，和炼器炉一样闪着白玉光泽，四根粗壮的柱子矗立在四周，延伸出锁链，将沧雪炼天炉吊离地面。
昭涯看着双眼紧闭，浑身湿透的奉临，有些担心的将目光投向沧雪炼天炉身上。
“沧雪，你可真轴啊，到死心里都只有炼器，炼出来又不给人用，那你炼了有什么意义。”抱怨一声，昭涯也席地而坐。
此时，在沧雪炼天炉内部空间里，奉临缓缓站直身子。
哪怕虚幻透明，可他脸上满是淡然。
红眼“奉临”手腕一翻，瞬间将奉临踹飞出去几百米：“呵，送我上路，你这人模人样的东西可是做不到。”戏谑一笑，张扬又放肆。
慢慢爬起身，奉临缓缓站直，嘴角得意一笑：“你可真可笑，人模人样的东西？你不也长了和我一模一样的脸，流着人类的血吗？
再者说了，人若枉顾道德，藐视法律，随手杀人，转身强奸，那不是人，那是被原始欲望，低级俗趣控制的兽。
能够在大街上无视目光交配的，是虫，是狗，是畜生。能够无视法律，撕咬，杀戮，觅食的，那是野兽。
人，之所以为万灵之长，是因为人类知廉耻，懂人伦，守法律，遵道德。这，是人类繁衍几千年，哪怕被渊兽荼毒，依旧有火种留存，文明得以传承的根本。你永远不会懂。”
“你懂什么？这是千万年的骗局。你睁大眼睛看看，人类之中，有人徇私枉法，有人监守自盗，有人目无法纪。
你忘记那个奸淫了几百人的破晓会主事了吗？这样的人太多太多啦！他们遵守你说的那些法纪了吗？我呸，法律，保护的是弱者，遵守规则的，也只会是规则约束着的那些人。”红眼“奉临”气急败坏骂道。
奉临眼中浮现出认真，声音前所未有的温柔：“你说的确实存在。可是，人类社会有千万人，如果只是看到一点黑暗，我就放弃了整个世界，那是我的损失啊！这个世界，有人灯红酒绿，有人玩弄真心。可也同样有人一生执着，殚精竭虑，心存阳光保持着对世界的温暖。
范婆婆早已经到了安享晚年的时候，却依旧拼命，只为了记住那些为了人类生存，英勇站出来，普通平凡却伟大的姑娘们。红鸢前辈一生守在飞洲竹海，只为了封印凤凰，涯叔没了生命，灵魂依旧镇压红莲业火。守着基地修建，而不能回家的百队长，还有教会我生存技能的探路者伙伴，还有一路相伴的036小队……
这个世界是美好的，烂掉的是那些不真诚的人，我没理由放弃其他的美好。”
话音落，奉临真个人化作万千光点飞舞而起，这片空间开始不稳定的颤抖。
无数白色光芒四面八方被牵引而来，化作一道高大的葫芦。
而红眼“奉临”则被完全笼罩在葫芦之中。
“不可能，你怎么可能心境这么坚定纯粹，不可能，人类是兽，怎么会没有兽性！”红眼“奉临”嘶声大叫，那身强大的修为此刻轰然消散。
那葫芦一样的炼器炉周围浮现出四根锁链，在柱子缓慢下移中，葫芦底稳稳落进下方方正台子中央的凹槽里。
天空浮现出一道旋涡，席卷着浓郁的元炁，尽数被葫芦口子吸入。
下方的方台子光芒大放，无数色彩斑斓的气流顺着石台从葫芦底部灌入其中。
两者相遇，在葫芦内部勾勒出一道太极八卦图案。
熊熊大火，轰然燃烧。
红眼“奉临”嘶声裂肺喊叫，全力施展修为，却徒劳无功。
“哈哈哈，奉临，人性本恶，你以为为什么渊兽能吸收人体元炁，全因为人类和渊兽，没有区别，没有区别！哈哈哈……”一声惨笑后，红眼“奉临”化作飞灰。
周围的光点汇聚，重新变成奉临，脚下一软，瘫软在地，身形缓缓趴在地上没有了动静。
那燃烧着火焰的葫芦浑身光芒大亮，在地上投下一道光斑。许久之后，一双脚从光斑里走出，向着奉临而去。
“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醒来过了。”这人一头白发，面庞却红润如孩童，穿着一身宽松长袍。
蹲下身子，右手搭在奉临头顶，掌心流窜出一股能量。
奉临悠悠转醒，抬起头，看到了一双沧桑的眼睛。
“前辈就是沧雪炼天炉的锻造者吗？”
这人点了点头，重新站起身：“我叫沧雪，是这炉子的器灵，这些年来尝试收服我的人很多，但是，能见到我的，你是第二个。”
奉临看了看自己重新变得凝实的身影，慢慢站起身：“前辈，我需要沧雪炼天炉帮我炼化兽骨，也需要它帮我施展法阵，还请随我出去，等我去除了渊兽皇枢，您想去哪都可以。”
沧雪摇了摇头，没有搭话。
心头焦急，但是奉临脸色很平静。
文殿炼心早已经让他看透了很多，如果无法强求，也只能另寻他法。
不需要执着于一点，也别纠结于一处。
沧雪缓缓转过身：“渊兽皇枢，是渊皇印记，当初阮新梧求到我这里，也只是帮她炼制了能遮蔽渊皇控制皇枢的一方空间，你哪来的底气，说出去除这样的话！”
奉临心头一动，眉梢轻挑，看来有戏。
右手一翻，可是不见动静。
奉临才想起来，现在自己是灵魂状态，没办法召唤尊中界：“前辈，不知道能不能让我回归本体。我可以向您证明可以去除皇枢。”
沧雪没说话，只点了点头，下一秒，天旋地转的失重感传来。
再次睁开眼，刚好看到昭涯满是担心的眼睛。
“哎呦，谢天谢地，你没事太好了。这都第九天了，我都打算强行喊醒你了。”
看到奉临有些空洞的眼睛，昭涯连忙安慰：“没成功也不怕，这炉子虽好，用不了也是废铁一堆。我把我原来的炉子送你，那也是可以炼化兽王骨的。”
奉临眨了眨眼，透支灵魂炼化红眼“奉临”带来的恍惚和头晕得到缓解，抬起头看了一眼昭涯，轻轻摇了摇头：“涯叔别担心。”
站起身，看着巨大的炉子，奉临低声问了一句：“沧雪前辈，你能看到听到吗？”
昭涯有些担心奉临被揍傻了，伸手刚想试一试他有没有发烧，下一秒，沧雪炼天炉上光芒一闪，一道白色身影走了出来。
嘴巴慢慢张大，昭涯难以置信，奉临居然见到了器灵。
右手一翻，一只小巧的兰花螳螂落在手心。奉临点了点螳螂的头，让它乖乖的待着：“前辈，可以感应一下，这渊兽体内有没有皇枢印记。”
逆血归元阵是奉临的秘密，轻易他不打算在别人面前显露。尤其这种大佬，他们的境界远超自己，还是需要一定的保留。
沧雪眼睛看了一眼兰花螳螂，随即收回目光。
轻轻说出几个字，却让奉临和昭涯无奈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