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章 祸不单行
在黑山大本营的议事厅内，张牛角端坐在主位上，手中紧握着褚飞燕送来的书信，信纸上的字迹如同利刃一般，刺痛着他的心。
信中所述，杨凤因为贪功冒进，私自以一军之力攻打元氏城，反而遭到冀州兵马围歼，致使黑山军白白损失了一个军。
张牛角作为黄巾军的元老级人物，从张角三兄弟起兵之初便加入太平教，深受张家三兄弟的器重，一直担任太平教的大护法之职。
如今，张角三兄弟已故多年，他仍坚守在大护法的位置上，同时又肩负着中华帝国黑山军独立兵团总司令的重任，掌管着六个军的兵力。然而，此次的损失，让他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境。
张牛角的目光从信件移开，落在了厅中悬挂的黑山以及冀并两州的地图上。当初在接到郭泰的求助信时，那时他立刻做出了决策，安排四个军往东进入冀州，牵引冀州主力，两个军西出并州，牵制并州兵马。这一决策在当时看来是明智的，可如今杨凤的失误，让局势变得复杂起来。
现在，他手中只剩下兵团直属师，以及以老黄巾力士为班底重新组建的一万黄巾力士。这一万黄巾力士肩负着保护教主以及大本营安全的重任，绝不能调动；而兵团直属师目前正在负责训练新兵，也抽不出兵力。根据情报，曹操此次出动了八万大军，而真定的三个军兵力虽有九万左右，且是守城，自保尚且无忧，但若粮草耗尽，想要让大军安全退回大山，却是难上加难。
张牛角的目光转向了地图的西面，那里是并州的领土。眭固与陶升两个军自从攻入并州境内后，一路上烧杀抢掠，张扬最初曾试图出兵消灭他们，却被眭固击败，此后便龟缩在晋阳城内，任凭黑山军如何劫掠，也绝不轻易出城。
张牛角深知，并州的局势已经发生了变化，当初丁原最初掌控并州的时侯，兵强马壮，但占领洛阳后，分了一部分精锐给吕布驻守，河东之战后，并州精锐几乎损失殆尽。
如今的并州兵马，大多是张扬上任后募集的新兵，战斗力极为有限。张扬在试探性进攻失败后，立刻向冀州求援，得知冀州自身难保后，便在晋阳城内躲着，再也不敢轻举妄动。
“没办法，只能从并州抽兵了。”张牛角无奈地叹了口气，他的声音在空旷的议事厅内回荡，“把上党的陶升调到冀州，让眭固一个军在太原郡袭扰。”
他一边说，一边拿起笔，准备写信给白波军第一军军长杨奉，让他出兵牵制上党，防止并州援兵进入河内郡。
杨奉接到张牛角的信后，心中不禁苦笑。河东郡虽然已经稳定下来，但他手头只有一个军的兵力，且这些兵力还以营为单位分散驻防在各县，根本无法抽出兵力来支援。
然而，杨奉也清楚，河内郡的战局已经到了关键时刻，绝不能让敌军抽出兵力进入河内郡，否则局势将更加复杂。
经过一番思索，杨奉下令，各县驻军由原来的一个营缩减为一个连，将徐晃的第一师抽调出来，让徐晃前往上党郡，牵制敌军。
命令下达后，徐晃的第一师迅速集结，徐晃率领着他的部队，浩浩荡荡地杀向了上党郡。
与此同时，曹操在元氏县休整过后，便浩浩荡荡地向着真定县杀了过去。
一路之上，曹操看着残破的村庄，心里大为愤怒，咬牙切齿地发誓道：“这群该死的黑山贼，我誓杀汝！”
大军初行，曹操还将军粮分散给百姓，以解其燃眉之急。然而，越走越不对劲，大军行至一半，军粮却已没了大半。
粮秣官忍不住说道：“太尉大人，不能再这么分下去了，否则我等还未到真定县城，军粮就要断了。”
曹操自然也清楚，早在最早分粮的时候，程昱就劝过他，但他依然不忍百姓挨饿。他沉默片刻，转头看向程昱，问道：“仲德，你可有两全其美之法？”
程昱淡淡地答道：“有。”
曹操闻言，疑惑地问道：“哦？仲德既有良策，为何不跟我说？”
程昱回道：“无他，恐主公不允尔。”
“仲德但讲无妨。”曹操道。
程昱目光灼灼地看着曹操，说道：“属下有一计，不但不用再分粮了，而且还能保证我军从此再也不用担心军粮了。”
曹操急道：“仲德快快请讲。”
程昱盯着曹操，说道：“无他，将这些食不果腹之人，做成军粮即可。”
“呕……”曹操闻言，面色骤变，只觉一股恶心想吐的感觉涌上心头，他猛地摆手，斥道：“此言何其荒谬！我曹操虽欲杀贼，但绝非残暴之人。此等逆天悖理之事，绝不可行！”
程昱见曹操反应如此，于是说道：“那属下别无他法了。”
两日后，元氏县送来了一批粮草，这对于曹操的军队而言，无疑是雪中送炭。然而，这批粮草的数量实在有限，对于数万大军而言，不过是杯水车薪，根本无法从根本上解决燃眉之急。
曹操端坐于中军大帐之中，眉头紧锁，目光深邃。他已思索两日，却始终无法想出解决粮草问题的良策。他又想到程昱的建议，心中一阵纠结。
因为当时听到程昱之言时，瞬间就想起当初在南阳郡追击张亮后，袁绍提议杀良冒功之举，当初他可是强烈反对的。
曹操一代枭雄，依法治军，虽谈不上多么仁义，他深知杀良冒功之举不仅违背道德，更会失去人心。
然而，如今程昱的建议却与袁绍的提议有过之而无不及之处。程昱不但建议曹操杀良，并将这些无辜的百姓作为军粮，如以此来确实能解决军队的困境，这让他如何接受？
然而，祸不单行，不等曹操做出选择，后方却再次传来令人震惊的急报。原来，从高邑城运往前线的粮草，在半路之上竟被一股两万多人的黑山军打劫了。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犹如晴天霹雳，狠狠地砸在了曹操的心头。曹操本就因粮草而烦闷无比，此刻更是气急攻心，曹操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额头上青筋暴起，他紧紧地攥着急报，手指关节因用力而变得发白。
他怒目圆睁，目光中满是愤怒与不甘，仿佛要将那劫粮的黑山军碎尸万段。就在曹操愤怒到极点之时，只觉得一阵剧痛从头部传来，瞬间弥漫至全身，他身体一晃，栽倒在地。
原来，曹操气急攻心之下，他的头风病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