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好解释的，我做的，或是我身边的人做，都是一样。”谢屿司笑得很温和。
“即便不是我让他们做的，但他们也是为了我的利益考虑，维护的也是我，吃亏的还是你。”
他垂眸，深深看着何疏月：“但我相信，迟早你能了解我的。”
这一番话，哪怕在世家公子里，也是难得的。
那样的修养和格局，那样的心胸和气魄，何疏月忽然就认了。
不管谢屿司是因为喜欢才娶她，还是因为适合才选择她，她都认了。
嫁给这样的男人，不亏。
更何况，是她心悦的男人。
她挑起嘴角，笑了起来，这一次再无任何犹豫，心甘情愿：“谢屿司，我等你。”
*
求婚成功的消息，当夜就被康叔传回了京北。
章凝枝在谢园里激动的压根睡不着。
后院品竹水榭里，谢今歌半靠在沙发里刷手机，章凝枝自己念叨了半天，结果小女儿还一副全不在意的样子，心里扬起一股无名火。
她走过去，在谢今歌大腿上一拍，嗔道：“坐没个坐样，站没个站样，像什么话。你这样谁敢娶你？”
谢今歌也委屈，平时自己不也是这样坐吗？怎么那会就没问题了？
她忽然觉得，自己是被大哥连累得很惨，他结婚娶老婆，关自己什么事？
好好的玩会手机，还成了罪过。
这笔账迟早要找大哥讨回来，最少要一百万！不，三百万才能罢休！
不过她机灵的很，她可以跟谢屿司闹，但这会的章凝枝可轻易惹不得。
她按灭手机，端正坐好。
章凝枝气还没消，又喊道：“张妈，去多喊几个人，我们去一趟地库吧。”
谢今歌讶道：“现在？这都十点了，谢园不是十点宵禁吗？”
章凝枝抱臂笑道：“谢园的规矩谁定的？”
谢今歌无奈道：“你。”
“那现在是谁下的命令要去地库？”
谢今歌还能说什么，叹了口气：“好吧，我陪你去。”
她默默在心里又给谢屿司记下一笔，今晚这事，没个五百万解决不了。
谢园当年就是当年清朝某个王爷的王府改建的，那地库还依着当年的样子，没动格局，只是里里外外新增了一寸厚的钢板，再用最先进的电网系统和连接北斗的安保系统，无论是地上还是地下，只要有任何人做出入侵的举动，系统都会自动连接到警局，自动报警。
因此，谢园的地库，在名流圈里私下都传，那可是比央行地库还安全的地方。
绕过福字碑，越过蝠池拱桥，母女俩一前一后，被一群佣人簇着，下到地库当中。
两个年轻力大的小伙子合力拉开了地库大门。
内里虽物品繁多，但井然有序，分门别类。
一个一个货柜架上堆着各式各样的黄金翡翠、文玩珠宝，随便一件拿出去，放在金玉店里都是镇店展品。
但在谢园，能这样随意摆在货架上的，都是入不了眼的小玩意而已。
章凝枝在库门口站定，吩咐道：“我和今儿进去就行，别跟着了。”
一行仆欧点头称是。
穿过一道小门，就是内库了。
和外库不同，这里都是一个一个的玻璃展台。
相较外库多少珠宝，内库里则多是瓷器，还有一些大的雕像或是字画。
章凝枝弯着眼睛扫视一圈，笑盈盈地问：“今儿，你大哥提亲送什么合适？你给妈妈出出主意？”
谢今歌随手拿起一个瓷瓶，心不在焉：“你还不如送点衣服包包，这年头，谁看得上这些老古董啊。”
章凝枝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一副不懂行的表情：“你一个小孩子家家的，懂什么。这可都是老祖宗传下来的，都带着老祖宗的福气呢。”
自从何疏月有可能成为她大嫂开始，她就查了不少资料，明明比自己还小一岁呢，怎么妈妈就不说她小。
但又有什么办法，大哥乐意，大哥喜欢，她也只好认了。
她按名录找到雍正年间瓷器堆里，指着一套瓷碟道：“这套餐具不错啊。”
那是一套十二色的菊瓣盘，用于日常摆放水果点心的，当年正是雍正的心头爱。
十二只瓷碟颜色各不相同，但无一不是雅致到了极点。
章凝枝也很满意，但又思索片刻道：“可你哥哥喜欢那个珐琅彩的万花献瑞瓶。”
谢今歌也就趁这会谢屿司不在，不屑道：“得了吧，大哥那个直男审美，土里土气的，他懂什么。”
章凝枝望着自己手中花花绿绿的瓷瓶，掩唇而笑。
这个瓷瓶，正是乾隆最喜欢，花式最繁复的一个，几乎什么颜色都有，一眼望过去，乱七八糟，和美不沾边，但也不是丑到极点。
不过，这倒也确实符合谢屿司的审美。
也不知是谁先起的头，母女俩对视一眼，哈哈直笑。
章凝枝放下手里的瓷器，对谢今歌道：“那就你手里那套吧，等下聘咱们再多选一些。”
她忽然又有些担心，又道：“你大姐姐那边通知了吗？她从沪市赶得过去港岛吗？你二哥呢？一会叮嘱他一下，别熬夜，明天一早的飞机呢。”
原本康叔告诉了章凝枝，他和何疏月就要结婚时，章凝枝是坚持要过来的，但谢屿司不想弄出太大的动静，毕竟京北那边章老那一关还没过。
章凝枝只好妥协，但又不想让何家觉得他们不够重视，便一定要让几个弟弟妹妹陪他去提亲。
这才闹得谢府鸡犬不宁。
谢今歌打了个哈欠，蔫蔫的：“妈，你看看现在几点了，你还叮嘱二哥呢，我都要赶不上明天的飞机了。”
章凝枝一惊，忙道：“哎呀，是妈妈没注意时间，不选了不选了，你们明天把礼品都带好，该有的礼数可别忘了，知道吗？”
“知道了。”
可怜的小姑子，大嫂嫂门都还没进，就被折腾了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