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处子钓饵
气氛凝重得几乎要窒息。
童溪将阴阳二气瓶递到易云川面前，瓶中的血珠已经变成了诡异的粉色，仿佛在轻轻蠕动。
“这鳞片……“易云川眉头微蹙，指尖轻轻敲击桌面，“恐怕不是普通的妖物。”
苏相子在一旁来回踱步，道袍上的冰碴还未完全融化。
“三天来，云梦城已有五名少女失踪。她们的体貌特征极为相似，都是十五六岁的年纪，眉眼如画，且都是处子之身。”
“处子？难道说……”
易云川似乎记起了多宝说过的笑谈：“龙伯国巨人的钓饵……”
话音未落，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一名玄冥教弟子跌跌撞撞冲了进来，脸上满是惊恐：“禀告魔君大人，两位掌门，在城南！又有一个！”
“师姐，太危险了，你留下！”
莫念欲言又止，羞红了脸。
三人对视一眼，身形同时拔起，在空中划出三道流光直奔城南而去。
城南一处废弃的宅院前，早已聚集了不少修士。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腥甜气息，让人喉咙发痒。
一名玄冥教弟子正在给伤者疗伤，他的左臂上缠着一圈黑色的触手，触手表面布满了细密的吸盘。
“怎么回事？“苏相子沉声问道。
“刚刚我们在巡查时，突然听到一声尖叫……”那弟子咽了口唾沫，“我们赶到时就看到这东西从地下钻出来，抓住了王家小姐……”
童溪眯起眼睛看向院子里的景象。
地上有一滩暗红色的血迹，血迹中央有一串奇怪的脚印，脚印边缘结着薄薄的冰晶。
“这不是普通的妖兽……”易云川缓步走近血迹，手指轻轻蘸了一点血迹边缘的冰晶，“这里面含有极寒之力，但又不完全是，好熟悉的灵力波动……”
突然，地面微微震动。
童溪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一把拉住易云川的衣袖：“小心！”
话音未落，一声低沉的咆哮从地下传来。
地面猛地裂开一道缝隙，寒气扑面而来。
一副巨大的龟壳从裂缝中探出，紧接着，庞然大物拔地而起——一只几十丈高的海龟，四只布满吸盘。
苏相子表情愕然：“啊……这是……师尊的玄龟！”
“你说谁……玄冥老魔？”
易云川总觉得这股灵力似曾相识，苏相子这么一说，他才反应过来，这正是老友玄冥老魔的灵力！
易云川再次确认道：“你说这是玄冥老魔的玄龟？！”
“错不了，虽然它们的外貌变了，但是那感觉，我永远记得！”
“当年师尊还在北冥，就豢养了无数只玄龟和海蛇，后来玄龟被蓬莱仙人用作驼山的石柱，师尊便恨透了碧游宫！”
“这……”易云川突然觉得自己处在了两难的境地，“两头与自己关系密切，孰是孰非，好像都无从插手……”
但一想到无辜的少女，他还是心一横，决定查个水落石出。
玄龟静静地矗立在那里，并没有做出攻击，它用悲切的眼神看着苏相子。
“你是……小八？”
玄龟似是听懂了苏相子的话，将头埋了下来。
苏相子壮着胆飞立于玄龟眼前，将右手中的分水剑藏于身后，左手置于他的额头前。
“呜……”
玄龟低鸣一声，如泣如诉。
“果然是你……别怕，我是小苏子！”
玄龟再次低鸣，突然，他眼神变得暴躁，低鸣变成低吼，旋即狂暴的怒吼起来。
苏相子反应不及，被他一口咬住了左臂，疼的他龇牙咧嘴：“啊……怎么回事，它失控了！”
“咔嚓！”
苏相子挥剑斩断左臂，强忍剧痛，侧身将分水剑刺入玄龟左眼眼眶之中，剑身整个没入其中。
易云川忙一挥手，将苏相子拉了回来。
“魔君……莫要伤他性命！”
苏相子左臂断口鲜血直流，还不忘要易云川网开一面。
“杀了这畜生，又有何用，当下是找到失踪的少女……”易云川心生定计，“干脆，放长线，钓大鱼！”
他一挥手，制止了正欲出击的众人。
“轰隆”一声，玄龟遁地而逃。
“童溪，随我来，遇风，照顾好苏道友，其他人，原地待命！”
两人跳入巨坑，寻着玄龟灵力，深入地下。
一个时辰过后，寒潮裹挟着冰碴拍打脸颊，易云川将真气凝成薄纱覆在童溪身上。
两人顺着冰裂缝隙下潜三千丈，眼前豁然开朗，无数冰晶堆砌的宫阙在幽蓝水光中浮动，宛如困在琥珀中的巨兽。
耳边传来激昂的鼓点，空气中弥漫着脂粉气息和少女体香。
"；师父，他们在跳舞..…."；
童溪突然抓紧剑柄。
冰宫广场上，百余名几乎赤裸的少女正在冰面上旋转，她们只用简单的兽皮裹挟下半身。
她们眉心凝结着血珠，双眼迷离，迎合着鼓点，足尖每踏一步，冰层下就泛起诡异的红光。
“老李头的姑娘……还有其他失踪的少女……估计还有别的地方失踪的少女！”
戴着骨冠的巨人祭司举起珊瑚权杖，少女们的发髻突然散开，乌发竟化作银白。
"；这不是舞蹈……"；易云川掐诀隐去二人气息，"；是活祭！"；
话音未落，冰面轰然炸裂。
六根布满倒刺的玄铁锁链破水而出，精准穿透少女们的琵琶骨。
鲜血尚未滴落就被寒气冻成红绸，在锁链上蜿蜒。
深海传来沉闷的撞击声，隐约可见山岳般的黑影正在逼近。
童溪的剑鞘突然震颤起来。
易云川按住徒弟肩膀，目光却死死盯着祭司手中的玉盘——盘中盛着的根本不是祭品，而是一名赤身裸体的处子。
"；这是.….."；
冰层下的黑影终于浮出水面——一只断足的玄龟
玄龟挪动着青铜铸就的义肢，布满藤壶的背甲上，六道诛仙锁深深嵌入骨缝。
当少女们的精血顺着锁链流入龟甲，那些锈蚀的锁链竟开始蠕动。
"；吼——"；
痛苦的龟鸣震得冰宫簌簌作响。
童溪突然发现玄龟眼眶中插着的，正是苏相子那柄分水剑。
剑柄上幽蓝的龙涎香还未散尽，正是前番云梦泽围剿时留下的。
“那是……苏道友的剑！”
易云川的瞳孔猛地收缩——这便是那驼山的玄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