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
听到这句带着颤音的话语，卢医偏头瞥了一眼程凡，这是场上除了他以外唯一的活物。
卢医转身向他走去，一条条涤罪魂锁在他脚下向前伸展。
锁链相互交错编织成网，卢医便走在这血网上，悬浮在半空中。
看着一步步向自己走来的血色身影，程凡的眼神中透露出无法掩饰的恐惧，那是对未知的深深畏惧。
他慌不择路地后退着，每一步后退都显得如此艰难，仿佛脚下的地面随时会崩塌。
他的呼吸急促，心跳如鼓，额头上的汗珠顺着脸颊不断滚落，却丝毫无法缓解他此刻内心的恐惧。
他是对诡异特别行动调查局最年轻的队长，曾经的他是那么意气风发、桀骜不驯，对一切都充满了不屑和挑战。
然而，他生平第一次，参加的大型集体讨伐高级诡异的行动，就撞上了虫皇和卢医。
此刻的他已经被恐惧所笼罩，完全失去了往日的自信和勇气。
随着卢医的慢慢靠近，他的压力也越来越大，呼吸也越来越急促。
程凡的目光四处游移，试图寻找一丝安全感，但周围战友的尸体却让他感到更加无助。
他的脑海中不断闪过各种可怕的场景，那些曾经被他嗤之以鼻的诡异，如今却仿佛都变成了内心最深处的梦魇。
随着虫皇的死亡，阻拦他撤离的[虫巢]也早已消失，但面对两招瞬杀虫皇的卢医，他不敢跑！
就如同你面对一个比你强壮的人，你可以提起勇气与其缠斗，或是转身逃离。
但如果你面对的是一头体型巨大，并且饥肠辘辘的成年东北虎呢？
你敢在它面前露出自己的后背吗？
程凡现在就是如此，他后悔自己的鲁莽和自大。
此刻的后退，不过是让自己苟活的时间，再多上那么一两秒罢了。
他的身体不停地颤抖着，牙齿也开始打颤。
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喉咙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发不出一丝声音。
他只能继续后退，直到自己一脚踩空跌倒在地。
看着俯视着自己的卢医，程凡绝望地闭上了眼睛，等待着命运的降临。
他不知道自己将会面对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够逃脱这场噩梦。
此刻的他，已经完全被恐惧所吞噬，失去了所有的理智和思考能力。
【叮！检测到副本高等级诡异[虫皇塔修斯]因未知原因消失，副本通关条件——“存活”，已达成！】
【叮！恭喜玩家成功通关“G级集体副本（黑色）：永乐公寓”！】
【副本奖励结算中……】
迟来的系统通知在耳边响起，卢医向着程凡伸出的手微微顿住，随后缓缓放下。
淡漠无情的眼眸中泛起波动，此时的卢医身上才多了一丝淡淡的人味。
“他是人，卢毉。没必要向他出手，我们只杀鬼。”
#我只是享受着杀戮，他是人是鬼在我眼中并无区别。#
#现在你我初步融合，你应该能明白我的感受。#
“嗯。在你的视角上看，生命确实比纸还要脆弱。”
“但我不杀他。”
卢医说完，便不再盯着程凡，转而看向远处变成废墟的永乐公寓。
只见血芒一闪而过，卢医的身影便如鬼魅般的消失了，清冷的空气中已不见他的踪影。
场上的气氛异常安静，仿佛时间都凝固了一般。
随着卢医的离去，那股让程凡感到毛骨悚然、直逼灵魂深处的寒意逐渐消散。
他小心翼翼地睁开双眼，紧张而谨慎地环顾四周，发现那只曾给他带来致命威胁的恐怖诡异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确认危险已经解除后，程凡并没有放松警惕，而是仔细地观察周围环境，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直到他确定自己真正安全时，才松了一口气。
然而，他并没有停留太久，因为刚刚的经历实在太过惊心动魄，让他不敢有丝毫懈怠。
所以程凡毫不犹豫地潜入阴影世界，不顾一切地疯狂催动影鬼的力量。
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尽快逃离这个可怕的地方，回到自己负责的城市，确保自己的安全。
在这一刻，他不再计较使用影鬼力量可能带来的后果，只想尽快摆脱这片恐怖之地。
在阴影世界中，程凡以惊人的速度穿梭前行，将影鬼的力量发挥到极致。
他穿越一片片黑暗，越过一个个障碍，只为了远离古德镇，回归平静与安全。
终于，经过漫长的旅程，程凡看到了熟悉的城市轮廓，心中涌起一股喜悦和安心。
……
一片破败的废墟间，一个身着染血白袍的人影从半空中缓缓落下。
随后他从自己的衣兜里，取出了一副金丝眼镜，以及一条由十一颗石子串联而成手链。
#你确定你要这么做吗？#
#这个副本已经通关了，我并不觉得你这么做有什么意义。#
卢医把玩着手里的手链和眼镜，安静地听着另一个自己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没过多久，他不再把玩手里的物品，没有犹豫，直接将手链戴在自己的手腕上。
【检测到玩家处于死亡状态，圣遗物[赫拉克勒斯的十二试炼]效果即将发动！】
随着系统信的提示音落下，卢医手腕上的手链绽放出璀璨的光芒，一颗颗石子如同呼吸般，有规律地闪着七彩的光。
其中一颗石子渐渐粉碎，卢医眼中的场景也逐渐变得模糊起来，
周围的一切都像过往的云烟，风一吹，便如泡沫般破裂，不留一丝痕迹。
“卢毉，你说你不觉得我这么做有什么意义，对于我们来说可能确实如此……”
“但就在我因契约失败，而坠入一片虚无之地时，我遇到了一个自称[作家]（writer）的家伙。”
“也正是从他口中，我理解了所谓的世界线、故事线终究都是些可以改变的东西。”
“那既然可以改变，那为什么不让它变成我们所希望的样子。”
“让不完美的结局变得完美，救我想救的人，杀我想杀的人，改写这最后的结果直到我满意为止。”
【圣遗物[赫拉克勒斯的十二试炼]效果发动成功！】
卢医的视线被渐渐拉远，在意识彻底消失的前一刻，脑海中仿佛响起了一句话。
#我还是不理解，但只要那是你所期望的，我不会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