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淮临见状,心头掠过一丝悔意,连忙拽过一旁的被子,小心翼翼地将他裹紧,只露出颗毛茸茸的脑袋。
他伸出手,轻轻捏了捏江归砚泛着泪痕的脸颊,语气带着点无奈的纵容:“吓着了?胆子真小。”
江归砚却没理他,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他往被子里缩了缩,将自己裹得更紧,干脆背过身去,只把后脑勺对着陆淮临,那模样,显然是被气狠了,也真真切切地恼了他。
房间里一时安静下来,只剩下江归砚压抑着的、细微的抽噎声,像根小针似的,轻轻扎在陆淮临心上。
他叹了口气,放缓了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讨好:“好了,不闹了。是我不对,不该吓你。”
被子里的人依旧没动静,连肩膀都没抖一下,仿佛没听见一般。
“阿玉,别不理我。”陆淮临的声音放得极柔,带着几分小心翼翼,伸出手轻轻触碰到他的肩膀。见江归砚没有明显的抗拒,他才敢稍稍用力,将人从被子里一点点拢进怀里。
怀里的人依旧紧绷着身子,像块没捂热的玉,却没再往旁边躲。陆淮临松了口气,下巴抵在他发顶,一遍遍地哄着:“是我的错,宝贝儿,都怪我,不该没轻没重的。”
他的手轻轻拍着江归砚的背,动作温柔得像在呵护易碎的珍宝:“阿玉,别气了好不好?你想怎么罚我都行,别闷着自己。”
江归砚把脸埋在他胸前,闷闷的不吭声,却悄悄松了攥着被子的手,指尖不经意间蹭到陆淮临的衣襟,带着点不易察觉的依赖。
陆淮临察觉到了,心头一软,吻了吻他的发旋,声音更低了些:“下次再也不会了,嗯?我的阿玉胆子小,该疼着护着才是,是我混账。”
被子渐渐滑落,露出江归砚泛着红痕的肩头。陆淮临的目光暗了暗,却只是更紧地抱住他,没再做多余的动作,只任由怀里的人慢慢平复呼吸。
“宝贝儿,还有一年,等我成年之前,保证不会碰你,成不成?”陆淮临的声音带着几分认真,低头在他耳边商量着,呼吸拂过耳廓,带着温热的痒意。
江归砚脸颊发烫,有些不好意思地别过脸,声音低得像蚊子哼:“你、你别说这个……”
陆淮临低笑一声,伸手揽住他的腰,将人往怀里带了带。吻轻轻落在他的后颈,带着安抚的意味,又缓缓移到唇上,辗转厮磨了片刻,再顺着脖颈一路往下,直到江归砚被他吻得眼皮发沉,渐渐生出几分困倦。
迷蒙间,他听见陆淮临沙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宝贝儿,我们把衣裳穿上吧。”
“嗯……”江归砚闭着眼睛,懒得动弹,任由陆淮临拿起睡袍给自己穿上。
陆淮临替他系好腰带,又拿起自己的睡袍套上,随即躺回榻上,将江归砚揽进怀里。怀里的人已经困得不行,脑袋往他颈窝蹭了蹭,呼吸渐渐平稳。
陆淮临低头看着他恬静的睡颜,眼底满是温柔,手指轻轻拂过他的眉眼,低声道:“睡吧。”
“宝贝儿,你喜欢我吗?”陆淮临忽然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指尖还在轻轻摩挲着江归砚的手背。
江归砚困得厉害,意识已经有些模糊,听见这话,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嗯,喜欢你……”话音刚落,便彻底坠入了梦乡。
陆淮临低头看着他沉睡的侧脸,眼底的笑意温柔得快要溢出来,他在他额间印下一个轻柔的吻,低声道:“我也喜欢你,很喜欢。”
次日清晨,江归砚抓着床头的铜镜,刚想理理头发,视线却猛地顿住——镜中自己的脖颈上,赫然留着几道深浅不一的红痕,像几朵肆意绽放的红梅,盘踞在白皙的肌肤上,醒目得让人心慌。
“陆淮临!”江归砚又气又急,冲着旁边的罪魁祸首嚷嚷,“你看你做的好事!我这怎么见人呀?”
陆淮临转过身来,身上的外袍松松垮垮地系着,领口敞开着,露出锁骨处淡淡的红印,那架势倒像个刚从风月场里出来的浪荡子。
他瞧见江归砚气鼓鼓的样子,非但不怕,反而勾了勾手指,笑得痞气:“过来,我给你抹药。”
“不用!”江归砚白了他一眼,翻出药膏,微微敞开衣领,自己笨拙地往脖颈上抹。可红痕的位置有些刁钻,怎么都抹不均匀。
陆淮临却不依,直接伸手把药膏抢了过去:“笨手笨脚的,还是我来。”
他拧开盖子,挖出一点药膏在指尖揉开,然后轻轻覆在那些红痕上,指腹温柔地打圈按摩,动作熟练得紧。
陆淮临低笑一声,凑到他耳边,“下次轻点,保证不留下痕迹,嗯?”
“你还说!”江归砚耳根一热,伸手推了他一把,却被他顺势握住手腕。
陆淮临低头在他手背上亲了一下,眼底满是笑意:“好了,药抹完了,保证过两天就消。一会儿我找件高领的外袍给你。”
江归砚瞪了他一眼,转身去整理衣襟,刚想往梳洗台走,手腕却被陆淮临一把拽住。
他还没反应过来,陆淮临已俯身低头,温热的唇准确地封住了他的。
不同于昨夜的炽热,这个吻带着清晨的清冽与温柔,轻浅地辗转厮磨,像带着安抚的意味,又藏着一丝不舍的眷恋。
过了好一会儿,陆淮临才松开他,指尖轻轻摩挲着他泛红的唇角,眼底带着得逞的笑意。
江归砚的小脸瞬间染上薄红,像是被热气熏过一般,他有些慌乱地转过头,快步走到梳洗台前,拿起梳子的手还有些微颤,不敢再看身后的人,只低着头假装专心梳理长发,耳根却悄悄红透了。
陆淮临靠在榻边,看着他略显仓促的背影,低低地笑出了声,眼底的温柔漫溢开来,像是盛了一整个清晨的阳光。
“我来。”陆淮临走上前,自然地拿过江归砚手中的梳子,指尖穿过他柔软的发丝,动作轻柔地梳理起来。乌黑的长发在他掌心流淌,像一匹顺滑的绸缎。
他低着头,声音轻飘飘的,却清晰地传到江归砚耳中:“我们日后可是要生活在一处的,提前适应一下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