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人见卫国转过头,吓得赶紧缩了缩身子,
悄摸摸地从墙头上溜了下去,转眼就没了踪影。
卫国没去追,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巾,小心翼翼地把烟头包好,
放进了口袋——这可是重要的证据,必须赶紧送到派出所去。
他转身刚要走,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不过他没在意,只想着尽快把证据交给民警。
而另一边,从墙头上溜下去的两个混混,正气喘吁吁地跑向李斌的出租屋。
李斌一开门,就急忙抓住其中一个人的胳膊问:
“怎么样?事情办得顺利吗?原料库都烧了吗?”
那个混混擦了擦脸上的汗,喘着气说:
“斌哥,你放心,原料库全烧了,安神草一根都没剩下!就是……
就是我俩一时疏忽,把点火时抽的烟头扔在了现场,被那个叫卫国的厂长捡走了,
他现在正往派出所的方向走,估计是去报案了。
这可怎么办啊?”
李斌一听“烟头被捡走”,手里端着的茶杯“哐当”一声砸在地上,滚烫的茶水混着瓷片溅了一地。
他抓着头发在屋里转圈,额头上的冷汗瞬间冒了出来——
那烟是他特意托人从外地买的冷门牌子,本来以为没人会注意,没想到还是留下了破绽。
“慌什么!”
李斌猛地停下脚步,眼神发狠地盯着两个混混,
“他去派出所又怎么样?没有直接证据,顶多是怀疑!
你们俩现在就去路上盯着,要是遇到没人的地方,
就想办法把他手里的烟头抢回来,实在不行……”
他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语气里的狠戾让两个混混都打了个寒颤。
两个混混不敢耽搁,揣着李斌给的几沓块钱,就往派出所的方向跑。
他们刚跑到街角,就看见卫国手里拿着一个透明的证物袋,正匆匆地往前赶。
其中一个混混拉了拉同伴的胳膊,压低声音说:
“兄弟,我俩这回是踢到钢板上了。
李斌让我们下狠手,可真要是出了人命,咱们这辈子就完了!
我看不如别按他说的来,只要把烟头抢回来,咱们就赶紧跑路,没有命案,警察也不会追得太急。”
另一个混混想了想,也点了点头——他也怕闹出人命,到时候吃不了兜着走。
就在这时,卫国刚好走到一个拐角处,周围没什么行人。
两个混混对视一眼,猛地从巷子里冲了出去,
朝着卫国扑了过去,想把他摁倒在地,夺走他手里的证物袋。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卫国早就发现了他们。
从刚才在墙头上看到两个黑影开始,卫国就留了个心眼,走在路上时,
一直用眼角余光留意着身后的动静。
见两个混混扑上来,卫国没有慌乱,身体猛地向侧后方一撤,
同时伸出右脚轻轻一勾——冲在前面的混混没料到卫国反应这么快,重心一下子没稳住,
“扑通”一声摔在地上,膝盖磕在水泥地上,疼得他龇牙咧嘴,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另一个混混见状,也顾不上同伴,伸手就去抢卫国手里的证物袋。
卫国抬手攥住他的手腕,稍一用力,就听到“咯吱”一声,那混混疼得嗷嗷直叫:
“放手!快放手!我的手腕要断了!”卫国冷着脸问:
“你们是谁派来的?为什么要抢我手里的东西?不说清楚,我就不放手!”
摔在地上的混混缓过劲来,见同伴被抓,从地上爬起来就想从背后偷袭卫国。
可他刚抬起手,就被突然出现的巡逻民警摁住了——
原来卫国往派出所走的时候,保安怕路上出意外,
特意给之前对接的王警官打了电话,让他们多留意附近的动静。
王警官担心卫国的安全,特意派了两名巡逻民警在附近转悠,刚好撞见了这一幕。
民警把两个混混按在地上,用手铐铐住了他们的手腕。
卫国掏出那个包着烟头的证物袋,递给王警官说:
“王警官,这烟头是在原料库的纵火现场发现的,这两个人刚才想抢我的证物袋,
肯定跟纵火案有关,你们赶紧问问他们!”
两个混混一看瞒不住,只好如实交代:
“是李斌让我们干的!他给了我们钱,让我们夜里去向阳厂的原料库浇上汽油点火,
还说要是有人发现了证据,就想办法抢回来,要是抢不回来,就……就把人解决掉!
我们也是被他逼的,要是不照做,他就要找我们家人的麻烦!”
王警官一听,当即带着民警去抓李斌。
此时李斌正收拾行李,把现金和贵重物品往包里塞,
准备连夜逃往外地——他知道,要是被警察抓住,肯定没好果子吃。
可他刚打开出租屋的门,就看到门口站着几名民警,手里还拿着手铐,吓得他腿一软,差点瘫在地上。
面对两个混混的指认,再加上烟头上提取到的指纹与李斌的完全吻合,
李斌再也无法抵赖,只好低着头承认了自己的罪行:
“是周老板让我干的……他在看守所里托人带话,
说只要把向阳厂的原料库烧了,让他们没法生产,就能解他的心头之恨,还说等他出来了,
会给我一大笔钱,让我好好照顾他老婆……我一时糊涂,就答应了他,还找了这两个混混帮忙……”
周老板在看守所里得知这个消息后,
彻底傻了眼——他本来还想靠关系减轻刑罚,可现在又多了教唆纵火、故意伤害未遂的罪名,刑期直接加了四年,原本的两年变成了六年。
李斌也没好下场,因纵火罪、故意伤害未遂罪,被判处五年有期徒刑,
之前在药检所的工作自然没了,谈好的对象也因为他的罪行,果断跟他分了手,连最后一面都没见。
向阳厂的损失很快有了着落:
法院判决周老板和李斌共同赔偿向阳厂的原料损失、厂房维修费,以及停产期间的经济损失,总共十五万元。
没过多久,向阳厂的生产线就重新运转起来,机器的轰鸣声再次在厂区里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