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点慢点,我要吐了!”
趴在方烬背上的周毓婧此时脑袋一阵晕眩,她只觉得天地倒转,闭上眼睛后,无数种奇异的色彩与花纹冲击着她,就好像吃了滇域的野生菌子一样。
方烬立刻将她放了下来,奔袭千里后,二人已经来到了荒山野岭,密林深处,现在暂时安全,该是歇息的时候到了。
“抱歉,生死关头,我顾不得那么多了……”方烬解释道,“如果有下次,我一定保持匀速。”
周毓婧原地缓了一会儿,在这期间,方烬观察起了周遭的环境,此地距离华山很近,灵气充沛,倒是个闭关冲境的好地方。
若后方没有追兵,方烬真想在此隐居半个月,自己的境界卡在道种三境许久,也许接下来就能突破瓶颈,一举进阶四境,再塑造一枚道种,将整体实力提升一个层次。
“歇够了没?咱们得出发了。”方烬看了看时间,估摸着韩冀该要赶来了,虽然有徐剑替他俩殿后,但也不排除韩冀会继续派遣岩人分身前来。
为了安全起见,方烬打算进入华山,一来为了躲避敌追,二来也是去寻造化。
周毓婧对华山熟悉,方烬选择与其相伴进入其中,在征求了她的意见后,方烬便带着她如风般飞驰而去。
……
徐剑收了铠甲,步走流星,很快他便赶到了方烬歇脚的地方,随后他决定停在原地打坐,静候韩冀。
一炷香时间后,韩冀滚动沙尘而来,他怒不可遏的向徐剑冲了过去,飞沙走石,瓦岩碎砾,全部攻击都在刹那间朝徐剑砸去。
“阿弥陀佛,韩施主的火气有点大啊,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吗?小僧可以为你念诵一篇?静心咒?,替你消除烦躁……”徐剑慢悠悠的说道。
面对扑面而来的进攻,他徐徐如密林,岿然不动,泰然自若,然而就在千钧一发之际,韩冀眨眼再注视,徐剑的身形却已经消失了。
此时韩冀不免有点惊慌,他赶来之前补充了状态,实力已经恢复到了全盛时期,可如今面对徐剑,却依旧无法捕捉到对方的踪迹。
这些毛头小子一个一个都那么厉害吗?
修为不见得顶尖,手段却一个比一个强,如果给他一次重来的机会,他决计不会与方烬等人交手。
但眼下已是覆水难收了,事情既已发生,再后悔也无可避免,他唯一的胜算全都寄托在了方烬手中的兵马俑之王上面。
拿到藏品,韩冀便可迈足五境极巅,继而触摸沐光境的门槛,他必须要成功!
徐剑闪开攻击后便重新出现在了韩冀的视线中,他披上甲胄,手握戒刀,行者之姿降临。
“去你妈的和尚,死罢!”
韩冀凶光顿显,掌中呼出气波,劲力堪比千重浪,又是一拳击出,威风足有万仞山。
招招致死,技技杀人。
一瞬间袭来,可在徐剑眼中,犹如苍蝇乱飞。徐剑将身子一压,眼眸凝如刀锋,摆开架势作认真姿态,接着运功灵力贯入全身,好似一头猛虎啸山,狂龙凌海,气势吞天盖地。
“轰——”
“咚咚……”
顷刻之间,爆炸宛如天崩地裂,两人交锋,震得山林摇晃,鸟惊兽走。
强强对决,每一道攻击都是针锋相对,二人势均力敌,左右胜局的关键便落在了经验与随机应变上面。
韩冀自京域而来,他在强者如云的明衙府摸爬滚打,学习过的理论何止几千,掌握的本领也是炉火纯青,天资虽不拔尖,但手中留有的底牌也能弥补。
再观徐剑,天生的斗士,资质仿若天上繁星亮眼夺目,所习功法更是霸道强大到无可匹敌,偏偏打法还稳中带狠,实在是一重难以逾越的高峰。
“你这般苦苦相逼,到底为何?!我只不过想要提升修为,若就此罢手,韩某日后必定向阁下奉上厚礼赔罪。”
韩冀退到百步开外,几番缠斗过后,他自认如果不出底牌,他必然不是徐剑的对手。若祭出底牌,后面还得对上同样难缠的方烬与周毓婧,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徐剑没想到他这么能屈能伸,还是说那个东西对他真的非常重要,竟然令其穷追不舍。
只可惜,从那夜明衙府的刺客蓄谋刺杀方烬二人起,韩冀与他们两个的梁子就算是结下了,而后更又是将他们卷入盗窃案风波中,可谓是冤家路窄。
既然如此,徐剑没理由不坑韩冀一把,他宁愿以身入局,也要陷韩冀于泥泞当中。
所以面对韩冀的委身讨饶,徐剑便当做没看到一样。
“韩施主,欲望太过贪夺可不是一件好事啊!”徐剑的四周响起佛音,钟鸣鼓动,竹击木晃,金色的灵力波动布满双刀,杀意冲霄。
他缓步走来,韩冀越发紧迫,面目狰狞道:“阁下非要置我于死地,难道不怕我殊死一搏吗?!”
韩冀将手按在胸前,一道分身卷石聚砾陡然化形,接着他又如法炮制,第二道、第三道岩人分身也很快显现,立于身侧。
那岩人浑身坚硬刚强,猛力超群,讲实话,徐剑一人短时间也不可能将之全歼,若陷入苦战而被纠缠,保不准会放跑韩冀。
徐剑眼珠一转,随即收了戒刀,摆出一副笑脸:“韩施主,怎的要如此拼命?小僧只是劝诫一二,施主若是不听,小僧便是强求也无用,不如卖你个面子,只需你回答我一个问题,我便放你过了此地,并且拦住后面的人。”
“什么问题?”韩冀也不管徐剑说的是真是假就连忙追问。
“明衙府的标志乃是谛听,我就是想认识认识坐在这谛听头上的地藏王菩萨究竟是谁。韩施主,可愿替小僧解惑?”徐剑声如惊雷,语中所指正是想问出明衙府背后面的那个滔天势力。
可韩冀霎时变了脸色,显然徐剑所问之事大的惊人,其中牵扯深远,他若妄言,必然招致杀身之祸。
“地府孤魂野鬼无数,谁人都能识得那高高在上的尊神吗?我不过路边一条野犬,以前卧伏在庙堂门前摇尾乞食,如今好不容易抢了条骨头,还得被狼虎所觊视,人世不易啊!”韩冀面露苦色,垂头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