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需要一个选择了，莱尔丹这么想着。
“为何要拘泥于选择本身，我所要向你展示的，可不是选择。无限便是无限本身，我说要告诉你，那便不会让你显得糊涂。”
苏正简的声音自空间本身传递而来，空间传出阵阵激荡，似乎这片空间本身，便是苏正简本身。
一瞬间，莱尔丹感受到了一种难以用语言表述的特殊感觉。
就像是同时看着两个巨大的屏幕，两处不一样的光景在莱尔丹面前展现。而后，二分为四，四分为八，八分为十六......以此不断，最终展现在眼前的，是这片空间的所有一切，无论是这个星星，还是那个星星，都尽数落入莱尔丹的眼前。
“调整振动频率，便能打破这种限制——就像这样......”
那些画面开始聚合连接。
若是说，原本的视野中，那些是无数多的圆点不断分裂，化作无数更小的圆点。那么此刻，那些边界被撤离，渐渐的，莱尔丹发现，世界之外的世界，这被称作宇宙的外界，实际上也是一个连通了的空间本身。
边界被模糊，直到某一刻，莱尔丹只剩下一个眼前，可这眼前，却展现了每一处的空间。
莱尔丹的此刻没有具体的一具身体，但他似乎还依旧能够感受到自己在瞳孔骤然收缩。他能清晰地“感知”到，那些星点里的光轨，那些自然之物所含带的规律，是比他所知最高阶的“周天星轨”还要复杂百倍的能量循环......
那本是他穷尽一生也无法触及的境界。
此刻他也知晓了自身世界，那极限究竟在哪了。若是基于那原本，世界的极限便是......
“一千万年，这短短的时间，在这宇宙之中，不过沧海一粟，难登大雅之庭。”
莱尔丹的话语，也从那空间本身当中传了出来。在那一瞬间，他察觉了自身的变化，也是这一瞬间，莱尔丹从那种状态中脱离了出来。
莱尔丹有些麻木，从那几乎全知全能的状态中脱离，那并不是一种美好的体验。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什么都不知道时，当然不会在意那些不公平，可一旦深埋地下的根感受过那来自太阳的温暖，就再也不愿意躲在那黑暗之中苟活了。
“答案我已经告诉你了，怎么样，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是如你想象中那样吗？”
“......从未有那样的感觉，我也从未想象过那些......谢谢，除此之外，我无法找到更好的词汇了。”
莱尔丹所感受的，是这个世界，乃至整个宇宙，都难以找到的机缘巧合。
那是最本质的真相，不会有任何伤害的真相。
自这之后，莱尔丹依旧是莱尔丹，那份知识会埋藏在脑海深处，直到有一天莱尔丹能够掌控那些知识，便会彻底掌握。这并不意味着限制，莱尔丹随时能够不顾一切，转变为另一种姿态，并以那种姿态存续在这个宇宙之中。
可那种模样并不是莱尔丹所希望的，看到的那其中一个未来之中，有着莱尔丹所希望的真实。
所以......莱尔丹决定朝着那条道路，向前行进。
可苏正简接下来的话，却像一盆冷水，轻轻浇在莱尔丹的身上。
“但我不会帮你......”
苏正简抬手，那些光点重新汇聚成一星，聚集在那食指之上。失去光的空间也再次出现，仿佛刚才的一切从未发生。
可那光却映照出了苏正简的模样，也映照出莱尔丹的模样。
“这真是十足的诱惑......谢谢你，除了感谢之外，我再没有能够做的事情了。我发自内心的认为，这是一件对我而言绝对重要的一件事情。所以我对此十分感谢。请收下吧，这微不足道的谢谢~”
“很有趣，预想与现实互相映照，从而展现在眼前。就如预料那般，你作出了同样的动作。这比任何知识理论都要显得有趣。或许我应该早点实操看看，现实当中会发生些什么的。我对此感到很高兴，送你点礼物吧！”
苏正简食指微动，指向了莱尔丹。
“这是一份礼物，你现在用不上。但我看见了你的未来，我们会再见面的。哦对了......”
苏正简似乎想到了什么，那笑容有些狡黠，似乎有些玩心大起。
“未来的你让我与你说说，你或许会想要知道......去帮助她吧，她在等着你，这一次不要错过了。”
苏正简前半段的话语，带着笑意。
而那之后的话语，开头时渐渐变化，有些不像苏正简所言说的语气，渐渐变得有些......像是莱尔丹自己！
在莱尔丹意识到那些时......他下意识去维持那眼前的阵法以进行格挡。
当然，这走神是致命的，恐怖本身侵蚀而来，莱尔丹的身体开始蠕动，有什么事物跟随那黑暗本身，浸入到了莱尔丹的体内。在那具身体里，似乎有什么就要破体而出了......
眼前，是一面巨大的黑暗。
左边，右边，前面，后面......上下四方，皆是那扭曲的黑暗正在蠕动，低语不断在空间本身传递而来，那些声音似乎就要代替本身的思考，去接替那行进的人生。
那低语并非是听不清楚的，一旦有所想要尝试去倾听，那便是最后的思绪。
死亡不会降临的，只是会成为祂的一部分，成为那大恐怖的一部分。
......
“每个文明的发展，都该遵循自身的‘熵增节奏’。我若帮你拓宽了‘竹筒’，你所在的修炼体系便会出现断层——就像提前摘下未熟的果子，看似甜美，实则破坏了果树的生长规律。”
苏正简的声音依旧，可这一次没有谁能够听见了。
“你能走多远？我看见你的其中一个未来了，可更多的未来，我从未言说过。那么，你能抓住那样一个机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