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我钱真的是卖鱼得来的，今天去卖了四趟，收购站开的条和钱都在这。”
秦守业说着就把白天卖鱼的钱和条子拿了出来，递给了刘小凤。
“昨晚上去黑市，我是买了不少东西，这是剩下的钱。”
“这钱是我卖金子得来的。”
秦大山眼神又是一冷。
“你哪来的金子？”
“在我姥爷家。”
“你放屁，你姥爷家银元都没一个，哪来的金子！”
秦大山说着就举起了手里的棍子。
“是在我姥爷家前面的水库里摸的。”
“我去钓鱼，中午头太热了，我就下水洗澡，一个猛子扎下去，摸到了一个棺材。”
“我从里面摸到了四块金饼，还有几个小金疙瘩。”
“那些金疙瘩让我卖了。”
秦守业说着就晃了晃手里的钱。
“这是买东西剩下的……”
说完这句，他把钱递给了刘小凤。
“金饼呢！”
秦大山眼神不仅冷，还有些凶……
秦守业立马就趴到地上，然后钻进了床底下。
等他爬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四块金饼。
他专门挑了四块上面泥多锈迹多的。
爬出来之后，他就把东西放到了床上。
刘小凤眼睛立马就直了，手里钱没数完就塞进了口袋里，然后两步蹿了过去，伸手拿起来一块。
“孩他爹，老沉了！”
秦大山走过去，一把将秦守业扒拉到一边去了。
他伸手抓了一块，拿到手里掂量了一下，然后仔细的看了看。
等他要用牙咬的时候，秦守业急忙拦住了他。
“爹，不能咬，这玩意棺材里摸出来的，多脏啊！”
秦大山愣了一下，然后就把金饼放了回去。
“这些，真是你从棺材里捡的？”
“是，你看上面还有泥呢，还有烂泥的臭味呢！”
“当家的，老三应该没说瞎话，刚解放的时候，俺们村就有人在水里捞到过金子，不过金子没焐热乎就被找上门了，一朵大红花，两袋子大米五块钱，就让人把金子拿走了。”
“那个人捡的比咱家老三还多呢。”
秦守业心里高兴坏了，这算不算歪打正着了？
亲娘啊！儿子以后一定好好孝敬您！
秦大山把手里的棍子丢也给了秦守业，然后把那四块金饼拿起来，仔仔细细的看了半天，然后转头看向了秦守业。
“这么大的事，你小子为什么不早说？”
“为啥没和你姥爷他们说？”
“爹，娘……这种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小雨年纪还小，他们要是说这事的时候被小丫头听到，她又告诉别的小孩，那全村就都知道了。”
“到时候这金饼可就只能换两袋大米了！”
秦守业话一说完，刘小凤就接了过去。
“老三说的没错，这事不能和他们说。”
“这四块金饼，等有几两啊？能换多少钱啊？”
“当家的，咱家欠钢厂的钱，是不是能还上了！”
“娘，这一块得有三斤重，我昨天晚上在黑市卖的金疙瘩，人家按克算的，一斤就是500克，一克能给到三块五。”
秦守业说完重量和钱数，刘小凤眼睛就慢慢的瞪了起来。
“我滴个天爷，那一块得多少钱啊？”
“娘，我算了……最少也能卖五千三。”
“多少？”
刘小凤嗷的一嗓子，然后又急忙抬手捂住了嘴。
她警惕的朝着门和窗户看了一眼，然后把声音压低了一些。
“当家的，他算的账对吗？”
秦大山表情复杂的点了点头。
“算的没错，他还说少了呢！按他那个价，一块最少五千五。”
刘小凤激动的抓住了秦大山的胳膊。
“当家的，钢厂的钱，咱们能还清了！”
“一块五千五，四块是……”
“老三，你快帮我算一下啊！”
“娘，这四块能卖两万二，最少两万二。”
刘小凤激动的都快掉眼泪了，抓着秦大山胳膊的手也用上了力气。
“咱家能把债都还清了！”
“当家的，你今晚上跟老三去一趟黑市……把老大和老二也带上。”
“把金子卖了，咱们明天上班，你把钱给厂长送过去。”
“你再买两条好烟，给他送过去，找他求求情，让咱们老三回去上班。”
“钓鱼卖钱这不是正经营生，还是去钢厂上班好，那可是铁饭碗！”
“娘，我不去钢厂上班，我想好了……我就钓鱼赚钱，我现在挺好的。”
“我今天卖鱼都赚了小二百块了，快顶我在钢厂十个月的工资了。”
“那冬天冷了，结了冰，你咋钓！”
“我打个冰窟窿，照样能钓……”
“不行，还是得去上班！”
他们娘俩争论了一分多钟，秦大山开口打断了他俩。
“行了，先说金子的事，上班的事回头再说。”
“老三，黑市收金子的人，能要这么多不？”
“我问了，他们说多少都要。”
“你没说今晚上去吧？”
“没有！”
秦大山点了点头。
“没说就行，我就怕你说了，咱就要找别的人卖了。”
秦守业明白他爹这话啥意思。
提前告诉对方有多少金子，啥时候去，那不是等着让别人抢吗？
“孩他娘，这事不能和老大，老二说！”
“金子的事，就咱们三个知道，任谁都不能说！”
“老大和老二也不能说？”
秦大山点了点头。
“不能！”
“那咱们把债还了，他们肯定要问钱咋来的？”
秦大山摇了摇头。
“债不能还……”
刘小凤有些懵，她脑袋有点转不过来了。
“当家的，啥意思啊？为啥不还啊？”
“不是不还，是不能一次性全给还了！金子卖了钱，你给放起来，家里的生活开销，给老人的钱，都从买金子的钱里出。”
“厂子那份钱，就让他们从咱们工资里慢慢扣。”
“一下子拿出去这么一大笔钱，肯定有人查咱们，现在情势很严峻，咱们不能自找麻烦。”
刘小凤立马就转过这个弯来了，秦守业也明白了。
“对对对，当家的你说得对。”
“咱们卖了钱放起来，工资扣了，咱们有这笔钱，也不缺钱花了。”
“爹，我这算不算三年还清钢厂的钱了？”
“你不能强迫我去当兵了！”
秦大山眉头微微一皱，然后点了点头。
这小子真是走了狗屎运了！
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难道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