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瑜看她着急的样子，忍不住又换了些游戏币。这次他挑了台人少的机器，小心翼翼操作。没一会儿，又抓了只小企鹅出来。唐雪“哇”地叫了一声，一把抢过小企鹅，把两个玩偶搂在怀里，脸埋进兔子软软的毛里：“太可爱了！走，带着我的宝贝们去玩别的！”
她非要把兔子挂在行李箱拉杆上，小企鹅则塞进林瑜手里：“帮我拿着，我看地图找下一个地方。”她低头在手机上划拉半天，突然指着电梯口的指示牌说：“四楼有个解压馆，能砸盘子砸电视，肯定特过瘾，就去那儿！”
到了解压馆，唐雪冲进更衣室，翻出件蓝色防割服就往身上套。袖子太长，她卷了好几道，头盔也扣得歪歪扭扭，模样滑稽得很。她在工具区挑了把棒球棍，转头冲林瑜喊：“给我找个最破的电视，我要好好出出气！”
林瑜从角落拖出一台外壳满是划痕、屏幕还裂了道大口子的旧电视，哐当一声放在击打区。唐雪双手握紧棒球棍，往后退了两大步，鼓着腮帮子喊：“今天非把你砸个稀巴烂！”随着“嘿”的一声吼，棒球棍带着风声狠狠砸下去，玻璃屏幕“哗啦”炸开，碎渣噼里啪啦掉在防护垫上。
“还不够！”唐雪喘着粗气，又对着变形的电视主机连砸好几下，边砸边嘟囔，“让你害我航班取消！让我在机场白等那么久！”棒球棍每次落下，她的马尾辫都跟着甩得老高，防割服背后很快洇出大片汗渍。
砸完电视，唐雪把棍子一扔，一屁股坐在软垫上直喘气：“痛快！林瑜你也来试试，砸完感觉心里的火都消了。”林瑜捡起棍子，随意敲了敲报废的打印机，塑料外壳应声裂开。余光里，唐雪又蹦跶着冲向尖叫鸡区域，抓起一大把五颜六色的塑料鸡，捏得“咯咯”声响彻整个场馆，还时不时扭头冲他做鬼脸。
等唐雪从解压馆出来，头发乱糟糟地黏在额头上，脸上沾着几道灰印子，却笑得见牙不见眼：“太爽了！感觉比跑五公里还解乏。下一个项目，我要去开卡丁车！”她风风火火地冲去储物柜放装备，路过休息区的镜子时，被自己的狼狈模样逗得直乐，还硬拉着林瑜自拍：“快拍，这可是我‘战斗’后的英姿！”
卡丁车赛道在商场负一层，老远就听见引擎的轰鸣声。唐雪在选车区一眼相中红色卡丁车，戴着头盔爬进驾驶座时，还朝隔壁车道的林瑜比了个挑衅的手势：“一会儿可别被我套圈啊！”发车铃一响，她一脚油门踩到底，车子“嗡”地窜出去，结果刚进第一个弯道就差点撞上护栏，惊得她尖叫着猛打方向盘。
林瑜开着车跟在后面，看着唐雪忽快忽慢、歪歪扭扭的车技直摇头。有次她的车突然在直道上减速，探出身子大喊：“林瑜！我的车是不是出故障了？”等林瑜靠近查看，她又猛地加速冲出去，还不忘回头大笑：“骗到你了吧！”几圈下来，唐雪的车歪歪扭扭冲过终点线，比林瑜晚了整整半圈。
摘下头盔，唐雪头发全被汗水浸湿，贴在脸颊上，却还梗着脖子嘴硬：“我这是故意放慢速度，怕你输得太难看没面子！”她揉着发酸的胳膊，指着赛道旁的小吃摊：“不行了，肚子咕咕叫了，快去买烤肠，我要加双倍辣椒！”
很快，两人就去买了烤肠，林瑜坐在商场休息区的塑料椅子上，屁股都坐得发麻了。唐雪睡得可香，脑袋一点一点往下坠，最后直接歪在他肩膀上。她呼出的气轻轻扑在林瑜胳膊上，痒痒的，还带着股淡淡的奶茶味。过了一会儿，唐雪突然皱着眉头嘟囔起来，含含糊糊说什么“娃娃别跑”，两只手还在空中乱抓，把林瑜逗得直乐，赶紧伸手把她滑落的外套往上拽拽，生怕她着凉。
就在这时候，林瑜的手机在裤兜里不停地震动。掏出来一看，是航空公司发来的消息，又是提醒明天航班的登机时间，又是让提前两小时到机场，还啰里吧嗦说了一堆注意事项。林瑜随便扫了两眼，随手回了个确认，心里却犯起了愁。这大半夜的，总不能一直在商场等到天亮吧，得找个地方让唐雪好好睡一觉才行。
正想着呢，唐雪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先是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自己睡着了，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我睡着了？”“嗯，睡了快半小时了。”林瑜指了指墙上的时钟说，“时间不早了，附近有几家24小时营业的酒店，我们去开个房间休息吧，明天还得赶飞机呢。”
唐雪还有点没睡醒，揉着眼睛，抱着兔子玩偶慢吞吞地站起来。两人拖着行李箱往商场外走，夜晚的风一吹，唐雪冷得直打哆嗦，赶紧把林瑜的外套又裹紧了些，嘴里还嘟囔着：“好困啊，早知道刚才就不硬撑着说去电玩城了。”
林瑜打开手机上的订房软件，翻来覆去看了半天。先是嫌这家评价太少，又觉得那家离机场有点远，好不容易找到一家看着还行的，价格又有点贵。最后咬咬牙，选了个中等价位的，下单的时候还心疼了一下钱包。
走到酒店前台，唐雪靠在行李箱上，困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前台小哥问要什么房型，林瑜一时没反应过来，支支吾吾了半天才说要两个标间。填入住信息的时候，唐雪在旁边直打哈欠，等终于拿到房卡，她差点没直接趴在电梯按键上。
“到房间就好好睡一觉吧。”林瑜把房卡递给唐雪，“明天早上我来叫你，一起吃早餐。”唐雪接过房卡，有气无力地冲他挥了挥手：“知道啦，你也早点休息。”看着唐雪走进房间，林瑜这才拖着行李箱慢吞吞地往自己房间走。
回到房间，林瑜先是去卫生间洗了把脸，凉水一冲，困意倒是消了不少。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一会儿想着明天别睡过头误了飞机，一会儿又想起唐雪今天玩抓娃娃时较真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