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黑雾将这片空间笼罩，窸窸窣窣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鹤望澜和姜蘅同时抬眸看向一处。
来了。
成群的黑蛇从各个角落爬出，因为数量太多，有的甚至缠绕在一起，堆叠着向二人的方向快速蠕动，鳞片互相摩擦的声音在静谧的空间里格外明显。
姜蘅眉头深蹙，将垂在地上的狐尾高高扬起，886则模糊了这一视角，现在它眼中看到的是一大片马赛克，问就是不想错过鹤望澜跟自家宿主吊打高璃，但是又害怕看到蛇群。
鹤望澜反手朝姜蘅丢了一个保护罩，就挥手从掌心荡出一层妖气，所过之处，黑蛇被粉碎殆尽。姜蘅双手掐诀，巨大的火球轰然推出，烤肉香瞬间充斥这个小院。
“好像也没那么恶心了。”
话落，一团又一团火光在四周燃起。
鹤望澜见他玩得开心，不时替他解决漏网之蛇，就倚坐着任他施为。
“鹤望澜，没想到你竟然自甘堕落，与下贱的半妖为伍。”
四周回响起高璃满含嘲讽的声音，鹤望澜瞬时收起闲适的表情，身上威压暴涨，席卷整个空间，黑蛇尽数化为粉末。
抬手在虚空一抓，爆破声在黑雾中各处响起，夹着空间破裂声和高璃的闷哼。
高璃仿佛被鹤望澜锁定了身形，不论他换到哪个方位，眨眼间对方的攻击就到了眼前，且离他越来越近，让他产生一种对方正在戏耍他的错觉。
在躲闪间，高璃掌心凝结妖力直冲对方而去，冰寒之力夹杂着极盛的杀意被鹤望澜挥袖间聚拢碾碎，扬起的罡风又被他阻隔，没有波及姜蘅分毫。
下一息，当高璃再次变换位置，还来不及继续攻击，就一下撞在无形的屏障，瞳孔猛地放大，身形刚暴露一角，就被隔空掐住脖颈扯出黑雾，狠狠掼在地上。
“咳咳咳！”
巨大的冲击力压迫内脏，让他忍不住闷咳，嘴角溢出鲜血，他不敢置信地看着面前一脸冰冷的鹤望澜。
为什么他吞噬了这么多妖丹，在鹤望澜面前却还是毫无还手之力？！
“乖乖，鹤望澜这么强的吗......”
886在意识空间惊讶地嘴巴微张，还以为会看到一场酣畅淋漓地打斗，结果竟然是单方面吊打。
姜蘅也崇拜地看向身旁的人，这实力，对他耍什么阴谋诡计都只会是徒劳吧。
鹤望澜勾勾手指，高璃就被无形的力量扯到近前，舌头上传来压迫感，剧痛传来，一时间口腔被血腥味充斥。
“再乱说话，这蛇信子就不用要了。”
高璃了然，斜眼睨了姜蘅一眼，咧嘴笑了，被鲜血染红的齿根暴露，更添一丝邪气。
“半妖，就是下......唔！”
高璃紧紧咬着牙，额上豆大的汗珠滚落，嘴角溢出的血越来越多，突然，他朝地上吐出一口血水，半截蛇信在地上弹动，姜蘅还没来得及细看，就被鹤望澜捂住了眼睛。
“脏，先别看。”
姜蘅眨了眨眼，睫毛在手心擦过，留下一丝酥麻。等重见光明，地上已经空无一物。
“哇哦，细节控。”886再次充当嘴替。
“会说话了吗？”
刚长出的蛇信再次被压迫，高璃恨恨瞪着鹤望澜，艰难点了点头。
“丢失的狐尾在哪？”
心里的猜测被证实，高璃莫名放松下来，脸上又露出那副惹人厌的嚣张表情，“已经被我毁了。”
姜蘅垂在身侧的手悄悄比划，指尖亮起一点白光，姜他看着那点微光飞离，又在高璃没注意的时候隐没在他身体里。姜蘅嘴角翘起，是886熟悉的恶劣。
“狐尾在他体内，我感应到了。”
鹤望澜瞥了他一眼，眼里漾出一点笑意，“我们小狐狸竟然这么厉害。”
满含笑意的声音在脑中响起，姜蘅脸上忍不住泛起一丝热意，这妖也太会拿捏他了，这笑声谁顶得住啊。
高璃就眼睁睁看着鹤望澜皱着的眉舒展，脸上的表情都平和了些。
“？？？”你他娘的
“我说我把狐尾都毁了！”
鹤望澜被他的聒噪拉回注意力，敷衍地点了点头，一副不在意的样子。
这副样子却一下刺激到了高璃，却因被控制在原地，只能无能狂怒，“鹤望澜！你这什么表情！哈，我知道了，你也不过是个伪君子，人族的死活与你何干啊，我偷了狐尾是不是正合你意啊！”
“他急了。”
姜蘅好像喜欢上了传音，时不时跟鹤望澜点评。鹤望澜看着高璃现在的样子，险些绷不住表情。
不得不说，姜蘅的点评很精辟。
眼见鹤望澜表情有一瞬的变化，高璃还以为发现了对方的秘密，越发来劲，“倒不如跟我合作，助我把狐尾全偷了，我在前面吸引人族的火力，你想做什么都随意。”
“哦？我想做什么都可以？”
感觉脖颈上的束缚有所松动，高璃眼睛亮起，“没错！”
“你应该知道把狐尾全部取走，是什么后果？”
就如已被取走狐尾的三个地界，未知的黑气笼罩，里面的人生死不知。若将九尾全部取出，人族地界大半都将陷入这样的黑暗，这是已知的后果，那未知的呢？谁都不知道。
“我管他什么后果，这千年来，白歆牺牲的已经足够多！凭什么因为是九尾就要牺牲她！”
“可我听说她是自愿的。”
“狗屁的自愿！”
高璃怒喝出声，眼睛变成金黄色蛇瞳，额角鼓胀，眼里的煞气满得就要溢出。
“他不会要变异了吧！”
886到抽一口气，蹲下将自己缩成一团，这冲击力对它来说有点太过了。
姜蘅看着高璃的样子，思绪闪过，试探着道：“九尾狐族生来的使命就是护佑这片大陆。不管自愿与否，这都是她的命。”
高璃倏地将视线转向姜蘅，也是这一眼，他才注意到对方的狐耳和尾巴。
“狐族？难怪如此推崇九尾。”
高璃嗤笑出声，想骂一句半妖，又担心鹤望澜再次割下他的舌头。虽然可以再生，但那痛也是实打实的。
“宿主，我怎么感觉不太对劲。”
连886都这么觉得，更不用说鹤望澜跟姜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