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元英嘴角一抽，脑子里猛地蹦出一个人——陈锡江。
俩人穿得一模一样，站一块儿，连发型都像复制粘贴。要真站一块儿拍张照，朋友圈绝对炸锅：这才是真正的职场高定cp吧？
那女生笑盈盈走过来，声音不紧不慢：“欢迎各位加入J.Fashion，我是社长文东恩，往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
张元英脚下一滑，差点踩空。
社长？！这个美女是社长？！
“社长好！”
“社长好！”
旁边一个男生赶紧凑过来，寸头，眉毛浓，笑起来眼睛都挤没了，一口白牙：“大家好，我是罗载雄，管钱的，以后报销、发工资找我，别客气！”
寒暄完，文东恩手一抬：“会长在隔壁见物业的人，大家先坐。总共24个位，现在才十来号人，想坐哪儿都行。待会儿开个小会，互相认认脸。会长待会儿一对一聊聊，你们有啥想法，也别憋着。李恩梧，去把合同备好。电脑在小房间，签完就发。”
“谢谢社长！”
张元英跟着喊完，眼睛像扫描仪似的在工位里乱转。
靠窗的？不行，太显眼，老板一抬头就能看见她发呆。
正对管理层的？行！就这儿！
她一屁股坐下，整个人陷进那把人体工学椅里，腰托贴得刚刚好，扶手能调，高度能升，连桌子底下那排线都藏得像艺术品。深色木桌，黑金属腿，屏风是磨砂玻璃，半透不透，挡得住视线，挡不住阳光。
左边柜子是象牙白，能塞两件外套、三本书、一盒润唇膏。
脚下地毯软得像踩云朵，窗外云彩慢悠悠飘，蓝天干净得不像真事儿。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才叫生活啊！
不是以前在小公司里挤工位、抢打印机、吃泡面加班的破日子。这是梦里才出现的职场天花板！
旁边的同事早掏出手机咔咔拍，朋友圈配文都憋好了：“今天开始，我是J.Fashion人啦！”
张元英也举起来，拍了两张，手指悬在发送键上，有点不敢发——怕太明显，像舔狗。
就在这时，走廊那头传来一阵笑语。
“陈会长，硬装是咱们物业的事儿，软装您直接联系富森就行，包您满意。”
“哎哟，真不好意思，还麻烦你们跑一趟。”
文东恩立刻站起身，拍了两下手：“会长出来了，我送送客人。”
椅子腿蹭地板的声音哗啦啦响，所有人都弹起来，像被按了开关。
张元英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死盯着会长办公室那扇门。
来了来了——
门一开，一串西装男簇拥着一个人走出来。
白衬衫，黑色西裤，袖口挽到小臂，头发一丝不乱。
张元英喉咙一紧，手里的手机差点摔地上。
陈锡江？
不可能啊！
陈锡江！
是那个……楼下电梯里撞到我、还让我帮他按楼层的那个陈锡江？！
她猛地扭头，看金广植几个——一个个脸都绿了，张着嘴，眼睛瞪得快掉出来。
“……那不是刚才在楼下——”韩知恩脱口而出，声音都变调了。
“他怎么在这儿？！”吴善英压着嗓子尖叫。
话音刚落，两个身影并肩走进来。
一男一女，衣服颜色一模一样，站一块儿像双胞胎。个子般配，气场般配，连走路姿势都像排练过。
男生迎着光站定，嘴角一扬，声音清亮：“大家好，我是J.Fashion的会长，陈锡江。欢迎你们，来这儿一起搞大事。”
张元英脚底发软，脑子里只剩一个声音：
啊啊啊啊啊——！
她咽了口口水，手心全是汗，眼前这个笑得人畜无害的男人，怎么就成了她老板？
陈锡江拍拍手，笑得像阳光本身：“来来来，都别站着了，自我介绍一下，认识认识。”
“会长好！我是吴善英，直播运营的！”
“会长好！我是韩知恩，客服小妹！”
张元英低头，默默捏紧了衣角。
完了。
她不仅没抱上老板大腿。
——她现在，是老板大腿的“前任”了。
“会长好，我叫徐琳伊，负责选品的！”
“会长好，我是运营金广植！”
“会长好，我是场控崔景俊！”
邢锡江挨个点头，嘴角带着温和的笑，没多说话，但眼神里全是认可。
最后，他的目光落到了正对面那个低着头、手指死死攥着衣角的女生身上，等她开口。
张元英喉咙发干，心跳像擂鼓。她深吸一口气，声音小得跟蚊子哼：“会长好……我是主播助理，张元英。”
她偷瞄了一眼邢锡江，又偷偷扫了眼文东恩，再往旁边一瞥——几个女同事眼睛快瞪出火花了。
她心里默默替自己妹妹默哀：
“小垣啊，你男朋友……是不是太能打了？这哪是找对象，这分明是找了个行走的豪门宣传片啊！你真扛得住？”
简短寒暄一完，六个人排队去会议室签合同。
等两位创始人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吴善英立马凑到罗载雄身边，压低嗓音：“前辈！老实交代——咱们会长，是不是还单身？”
韩知恩和徐琳伊也跟兔子似的蹦过来，俩人眼睛亮得跟超市促销灯似的。
“他们俩衣服颜色都一样！情侣装吧？”
“肯定在一起了！我打赌！”
罗载雄被围得满脸通红，手都不知道往哪放：“别瞎猜！会长跟社长是合伙人，股东！纯业务关系！至于感情……我真不知道啊！”
话一出口，三个姑娘眼里的光直接爆了，像发现宝藏的海盗。
“前辈！别藏着掖着了！会长多大了？”
“他平时爱吃什么？喜欢运动吗？有宠物没？”
“有没有女朋友？前任多不多？快说快说！”
罗载雄干咳两声，勉强稳住表情：“会长才二十四岁，年纪轻轻就带起这么大摊子，真不是普通人。”
这话一出来，张元英脑子嗡地一下，从发懵中清醒过来。
她靠在工位上，抬手用力揉了揉太阳穴，脑子里乱成一锅粥。
邢锡江……是她新老板。
有小垣这层关系，对她的职业来说，简直是天上掉馅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