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时，两人也不松懈，目光始终警惕地扫视着周围的雾气，生怕有未知的危险突然袭来。
短暂的休息不仅保存了体力，也让两人紧绷的神经得到了些许舒缓，下潜的节奏依旧平稳有序。
又一次成功抓住一块嵌在岩壁上的萤石后，明野明显感觉到手臂传来一阵酸痛，他喘了口气，低头看向身旁的宁萌，发现她的额角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脸色比之前更苍白了些。
“要不要再歇一会儿？看你也累了。”
明野轻声问道，准备帮宁萌调整姿势，让她靠在岩壁上更舒服些。
宁萌刚想点头答应，却见明野突然皱起了眉头，原本放松的身体瞬间紧绷起来，目光紧紧盯着下方的灰色雾气。
“怎么了？”宁萌心中一紧，连忙顺着他的目光向下望去。
明野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微微探着脑袋，将魂晶的微光尽可能向下延伸，同时用另一只手在眼前挥了挥，试图驱散一些浓稠的雾气。
可无论他怎么调整角度，视野范围内依旧只有灰蒙蒙的一片，之前总能找到的橙黄色萤石光点，此刻竟消失得无影无踪。
整面下方的崖壁，像是被雾气彻底吞噬，连一丝微弱的光芒都没有。“不对劲……下面没有萤石了。”
明野的声音带着一丝凝重，指尖不自觉地攥紧了手中的萤石，“我看不到任何光点。”
宁萌的心瞬间沉了下去，她连忙瞪大了眼睛，焦急地向下方和两侧的崖壁搜寻起来，双手甚至下意识地在水中摸索，希望能感知到萤石的存在。
可一番搜索下来，结果却让她越发心慌。
正如明野所说，下方的整片空间、整面崖壁，都看不到任何一块萤石的影子，只有无尽的灰色雾气在缓缓流动，仿佛下方是一片没有尽头的迷雾深渊。
“怎么会这样……之前一直都有的，怎么突然就没了？”
宁萌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眼中满是焦虑与不安，没有了萤石的指引，他们就像在黑暗中失去了方向的船只，随时可能迷失在这片诡异的水域中。
明野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深吸一口气，目光重新聚焦在下方的雾气上。
这一次，他没有再寻找萤石，而是仔细观察着雾气的变化。
很快，他发现了一件更让人心惊的事：
下方的灰色雾气，比他们之前遇到的浓稠了不知道多少倍，不再是之前那种流动的薄纱状，反而像凝固的牛奶般厚重，甚至能隐约看到雾气内部有细微的颗粒在缓缓蠕动，看起来竟如同实体一般，给人一种压抑到窒息的感觉。
“你看下面的雾气……好像不太一样了。”
明野指着下方，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震惊，“比之前浓太多了，几乎像实体。”
宁萌顺着他指的方向仔细看去，也很快发现了雾气的异常，她下意识地向明野身边靠得更近了些，声音里满是疑惑：
“怎么会变得这么浓？难道……下面有什么东西吗？”
明野沉吟片刻，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他转头看向宁萌，眼神中带着几分不确定：“你说……下面会不会就是地面？”
“地面？”宁萌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你的意思是，我们快到沟壑底部了？所以雾气才会变得这么浓，萤石也没有了？”
“有这个可能。”
明野点了点头，一边分析一边观察着下方的雾气。
“之前我们下潜时，萤石虽然越来越少，但始终存在，现在突然消失，很可能是到了沟壑底部，没有了岩壁，自然也就没有萤石了。而且这雾气变得这么厚重，说不定就是因为靠近地面，水汽和某种物质混合在一起，才形成了这种类似实体的状态。”
可话虽如此，明野心中依旧有些担忧。
如果下方真的是地面，那以他们现在的状态，一旦失去萤石的支撑，快速下坠到地面，很可能会受伤。
但如果下方不是地面，而是更深的未知区域，没有萤石的庇护，他们又该如何应对？
宁萌也想到了这些问题，她咬了咬嘴唇，轻声问道：“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是继续往下，还是……”
明野没有立刻给出答案，他再次探着脑袋向下望去，试图透过厚重的雾气看清下方的情况，可依旧一无所获。
“现在还不能确定下方是不是地面，贸然下去太危险。”
明野皱着眉头说道，“我们先在这儿稳住，再仔细观察一下雾气的变化，看看能不能找到其他线索。如果真的是地面，说不定能听到一些声音，或者感觉到气流的变化。”
宁萌点了点头，紧紧握住了明野的手。
两人靠在仅存的这块萤石上，目光紧紧盯着下方浓稠如实体的灰色雾气，心中既期待着能尽快抵达地面，找到出口，又充满了对未知的担忧，每一秒的等待，都显得格外漫长。
两人紧扒着萤石，目光死死盯着下方浓稠的灰色雾气，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周围只有雾气流动的细微声响，却始终没察觉到任何地面的迹象。
明野只觉得手臂越来越酸麻，指尖因长时间用力而失去知觉，抓着萤石的力度也渐渐减弱，若不是靠着意志力强撑，恐怕早已脱手。
他低头看了看身旁的宁萌，发现她的额头抵在岩壁上，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抓着萤石的手微微发抖，显然也快撑不住了。
“不能再等了。”明野心中暗道，手臂的酸麻感已经蔓延到肩膀，再这样耗下去，不等他们观察出结果，体力就会先耗尽，到时候还是会不受控制地往下掉。
可一想到贸然跳下去的风险，他又有些犹豫。
下方若是地面还好，万一依旧是深不见底的水域，没有萤石的浮力支撑，两人只会加速下坠，后果不堪设想。
宁萌似乎也察觉到了明野的纠结，她微微抬起头，声音带着一丝虚弱却依旧坚定：“明野，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相信你。”
她知道明野此刻承受着巨大的压力，不想再给他增添负担，只能用信任的目光鼓励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