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旧来找华千的时候，敏锐地嗅到了房间里的血腥味。
他看见了华千眼底尚未褪去的血意和她整个人周身散发出的不稳定的气场，很快就明白发生了什么。
“进食刚结束？”姜旧靠在门上，抱着双臂，一副看好戏的神色，“消费者的身份适应地很好嘛！”
华千闻言，抬眼瞥了一眼姜旧，已经把“滚”字写在了脸上。
“要是被外面你的信徒们知道，你现在每天都离不开生产者的血液，你猜猜会怎么样？”
“姜旧，别逼我抽你，”华千本来就烦躁，“有话快说，没话就滚。”
难得见到她狼狈的一面，姜旧半点都没在意她这句轻飘飘的骂音。
贫也贫完了，姜旧开始汇报今日的成果：“按照现在外面的势头，多的是人愿意为你献上热血，今天最后的营养车间工头也松了口。”
车间工人内部是安在调度宣传，而车间工头则是姜旧负责统筹搞定——他俩这几天还莫名其妙地有点竞争的意思。
不过也算是相辅相成，工人们呼声越高，会一定程度上影响工头的决断；而工头点头，则正式意味着拿下了这个车间。
华千单手撑在床头的矮几上，偏着头扶额闭目养神，一边平缓自己的气息和情绪。
姜旧说完便不再开口，也没催华千，就这么隔着几步的距离注视着她。
短短几天，她似乎憔悴了不少，眼底有抹上了微微的青色。
姜旧的目光最后停留在她修长的手腕骨上，看起来很好捏。
突然间身后的门被用力推了，姜旧不得不挪开自己的身体，9433的寝室门再一次被打开。
安闪身进来后反手关上门便掀开了兜帽，显得有些激动：“五大工厂的生产者听了消费者的宣讲，全都已经对血焰圣女深信不疑了……华千，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她没什么事，就是还不太习惯消费者的体质——不过跟你说了也没用，你应该不太清楚这种感觉。”
姜旧有些嘲讽的声音在安后侧方凉凉地响起，安才意识到房间里不止华千一个人。
他外露的激动情绪瞬间一滞，回怼地非常干脆利落：“你怎么就明白了？你是消费者？”
姜旧眯起眼撇了撇嘴打算开口，华千终于睁开眼，打断了两人即将无休无止的斗嘴。
其实她早就从系统结束支线任务三的通报中得知了生产者的五大工厂已经是囊中之物，所以两人的到来并不是意料之外。
恰恰相反，她在等他们来。
剧情的发展一如她计划的那样，短短几日内，血焰圣女和她的宣言已经成为了生产者的信仰支柱。
而现在，她要支配这股信仰之力了。
“你们做的很好。那么从明天起，营养工厂开始断掉给消费者的供应。”
华千说完话，就继续撑着额头继续闭目养神。
姜旧和安对视了一眼。
华千的指令很简单，语气也非常平淡，就像是“今晚喝营养液”一样寻常，但是却令两个人的心脏猛然跳动起来。
终于要正式站在消费者的对立面了吗？以他们这样的身份，真的能成功吗？
这样的疑问也是他们亢奋的一部分，但却并没有形成任何动摇和怀疑。
华千的淡定，就像是一种定心丸。
“完全断掉供应？”
“嗯。”
“断多久？”
华千听了，微微睁开了眼，也没看向问话的姜旧，目光径直地向前落到地面上某处，她皮笑肉不笑地勾了勾唇角。
“就先断到……消费者派人亲自下来问责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