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坛主，不必紧张。”
素月深吸一口气，迅速整理好内心的惊涛骇浪，从下方落下，为沈舟介绍道：
“我来为你引见，这位正是我黑渊盟中地位超然的太上长老——白禅子，白长老。”
她着实有些担心，眼前这位杀神刚刚以雷霆手段连续格杀两位金妖，万一杀红了眼，直接连太上长老都一并冲撞了，那场面可就难以收拾了。
沈舟目光平静，从一开始，他便通过【天灾之眼】洞察了隐匿在虚空中的两人，也知道这个酷似哈基仙的家伙就是太上长老，
他只是平静地问道：“所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一切，是白长老为你设下的一场终极考验。旨在验证你对黑渊盟的忠心与……决断。”
素月解释道，她顿了顿，补充了一句：“而你，完成得无可挑剔，远超预期。”
沈舟闻言，冷笑一声：“考验？也就是说，若我当时选择了屈服，你们便会选择将我一锅端了？”
面对沈舟身上那尚未完全收敛的压迫感，素月显的有些畏畏缩缩，但想着太上长老就在旁边，她还是硬着头皮说道：
“……这是自然。黑渊盟，绝容不下心怀异志的叛徒。”
这个时候，白禅子也说话了，他依旧带着慈祥的笑容：
“凤十二，你拥有的神通很特殊，竟然能瞒过老夫的感知，杀了芈罗，老夫竟然都没有第一时间察觉。”
“你斩杀芈罗之后，老夫本可直接出手将你抹杀。留你至今，姑且算是给你一个戴罪立功、证明自身价值的机会。”
“但不得不说，你今日的表现，确实无可挑剔。”
“杀伐果断，心性坚韧，天赋更是骇人听闻。老夫细细想来，似乎也找不到什么像样的借口来除掉你了。”
说到这里，白禅子慢悠悠地舔了舔爪子，补充道：“还希望凤坛主莫要介意今日这番……略显唐突的安排。”
沈舟心下顿时了然，又是这种狗屁倒灶的试炼和考验，这些上位者似乎总喜欢用这种方式来拿捏下属，测试所谓的忠诚。
不过，他对此倒是真无所谓，只要能够让他做好事，积功德，这样的试炼他巴不得天天来。
“不介意，我当然不介意。”沈舟也笑了起来，随即话锋一转：“不过我倒是挺好奇，你们是如何与青鸾一族搭上线的？”
这时，一旁的素月主动开口解释道：“因为我曾经……是青鸾一族安插进黑渊盟的卧底。”
她顿了顿，语气并无太多波澜，“只是现在，我选择了弃暗投明。不过是将计就计，反过来利用青鸾一族的情报网和资源罢了。”
沈舟闻言，眉梢微微一挑。
卧底反卧底？搁这儿上演妖魔版《无间道》呢？这位兔妖护法的经历倒是丰富。
这妖魔世界里的阴谋算计，与人类社会相比，也是不遑多让，不像他沈舟，心思纯粹，一心只想做好事，积功德。
“行吧，具体情况我也没兴趣深究。”沈舟摆了摆手，将话题拉回正轨，“那么这场试炼总算该结束了吧？我算是过关了？”
他目光直视白禅子，语气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催促：“现在，总该把百足窟的真实地址给我了吧？”
“从加入黑渊盟到现在，我可是一心为社团做事啊。”
沈舟这话说得理直气壮，倒是让在场的素月和白禅子一时语塞，无法反驳。
细数下来，这位凤坛主虽然确实干掉了几个自己人，但他斩杀的敌对目标，数量更多，分量也更重，功过相较，显然是功远大于过。
白禅子那双猫眼眯得更深了，他慢悠悠地甩了甩尾巴，开口道：“老夫知道你很急，但是你先别急。”
不知为何，这位凤十二总给他一种异常古怪的感觉。
他白禅子和盟主无妄拿剿灭青鸾当目标，黑渊盟的其他妖魔拿剿灭青鸾当工作，只有凤十二，这家伙貌似是真的在享受这个过程。
将这个奇怪的想法抛开，白禅子继续说道：
“那百足窟的情况，老夫颇为了解。他们一族常年闭关锁国，几乎不与外界往来，极度排外且多疑。”
“你若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过去，直言代表黑渊盟请求联合，恐怕连门都进不去，更遑论成功。”
“那依照白长老的意思，该如何是好？”沈舟从善如流地问道。
“得想办法做个局，让他们自己心甘情愿地往套子里钻。”白禅子笑道：
“正因为百足窟消息闭塞，他们至今还不知道你这位青鸾一族的天骄，已经投入我黑渊盟麾下。”
“所以，我要你暂且放下黑渊盟坛主的身份，”他伸出爪子，虚点了一下沈舟，
“然后杀入百足窟的势力范围，先弄出点动静，制造一些混乱和……足够的伤亡。”
“你要帮他们下决心，让他们对青鸾一族产生切肤之痛和刻骨仇恨。唯有仇恨，才能让那些固执的虫子暂时放下排外的习性，开始考虑借助外援。”
“至于后续正式的联合商谈，”白禅子微微挺起圆润的胸膛，“便由老夫亲自出面。以老夫的身份和实力，方能取信于他们，此事成功率才会更高。”
沈舟立刻明白了这老猫的算计。先由他去拉足青鸾一族的仇恨，白禅子再以“强力外援”的姿态登场，届时谈合作自然事半功倍。
这只看起来慈祥的肥猫，心思倒是和狐狸一样狡猾。
“凤坛主，你觉得此计如何呢？”白禅子看似征询，实则笃定地问道。
“好主意，我同意。”沈舟回答得干脆利落，没有半分犹豫。
“很好。”白禅子满意地点点头，虽然眼前这位凤坛主刚宰了他的心腹大将芈罗，但不得不承认，有事对方是真的上，而且永远是冲在最前面的那个。
“你现在就可以告诉我目标了。”沈舟直接索要任务细节。
“啧，还真是雷厉风行，一刻都不愿耽搁。”白禅子晃了晃圆滚滚的脑袋，仅仅是第一次见面，他就有些欣赏对方了。
他伸出爪子，凌空一点，妖力凝聚成一副略显模糊的西北地域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