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三千日夜·第四夜
此话一出。
冈加德尔愣了一下。
“你……什么意思？”
“你有没有兴趣合作，说实话，我有预感，我的机会要来了。”
“从何说起?”
冈加德尔看了一眼凑过来的克莱门斯。
那三个女人还聊上了。
“你需要一支军队为你铺平舞台，巧了，我也需要有人帮我脱身。”
维纳尔喝了一口酒。
伸手指了指外面。
“你没看出来有些不对劲儿吗？”
冈加德尔看了看窗外。
昂贵的玻璃窗外可以清晰的看见有光亮的地方，但是一片黑暗的角落就不行了。
“我以前是在军队里干过的，组织起一支军队，哪怕是小规模的部队也不是轻轻松松的。另外，我看不出有什么不对。”
莱勒发话了。
“我也看不出有什么问题，这个时候好像没什么值得注意的情况。甚至原本我还在任职时候都很闹腾的黑帮都安静……”
逐渐，莱勒皱起了眉头，但又很快舒展。
“这其实就是一个问题呀。几位，天气寒冷起来了，按理来说，即使这个时候上面有人约束，那些底层的帮众也不会特别安生。但是现在你看这正常吗？”
“那也说明不了什么，陛下不是说要举办大会吗?敲打他们，让他们短时间内安静一下是很正常的。”
莱勒反驳道。
维纳尔等的就是他这句话。
“不错，很正常，可是这里面透露着一点反常。真的会有正常人在这种天气下举办大型赛事吗？我不敢苟同。”
维纳尔还抖了抖自己手上的布告。
“看看，这上面还写的有什么？军事？让人带队前来？你不觉得可疑吗?”
“你也说过可能是有什么刺激到了国王。”
“这并不重要，因为因素存在但我们不知道，那它就很有可能成为我思路里的要素。”
维纳尔在桌子上沾了点水开始划线。
“首先，你看，最近王都里面经常有军队来回调度，我们都觉得是在敲打一些势力，没有放在心上，这是一点。第二，两位，你们一位才刚回来，一位天天窝在决斗场里，对一些小细节可能不是很关注。巧了，我在水帮那里有个小熟人，最近的粮食和物资运输份额高了不少。”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我最近处理的事务突然多了很多鸡毛蒜皮的事情。而且我就近外出的时候发现，附近的军队似乎挺少的……别这么看我，是比以前少了。”
维纳尔看着冈加德尔。
“原本我还不是特别放在心上，但是你提到了坎特希尔德那里内乱已经开始了，让我有了一点别的看法。”
“你们说，有没有一种可能，那位正统国王，要准备对大公宣战了？”
……
莱勒和加冈德尔对视了一眼。
“我也想到了，这类大型会事的前期准备工作和常备军前期的后勤预备是几乎完全一样的……”
莱勒的话很对。
维纳尔还给他上了个点。
“不止如此，地方上那些原本随着时间推移慢慢开始不太听话了的投降派刚好敲打一下。很多家族都把精锐力量带来了，那么让你爆多少对应的兵你就得爆多少，你要实在是死硬，那你就自己一人跟随国王出征吧。反正没人照应，看是你的精锐力量死的快还是其他家族死的快，呵呵。”
冈加德尔随口说道。
“那也只是你的推测……不过确实有道理。”
说罢，把酒一喝，放到桌子上。
“你想怎么干？说说你的计划吧。”
总之，你暂时说服我了。
维纳尔知道，事成了。
“我有一个想法，我们需要三千到四千人左右......”
“等等！多少？”
究竟是自己格局小了，还是你疯了？
“三千人？你这要是稍微训练充足一点、装备再足够好，那说不定你都足够堆死英雄了，再说了。你这要花多少钱？”
维纳尔挥了挥手说：“别急，我现在手下有四百七十四人的队伍，质量很一般，但是距离有足够影响一场战争的分量的话，这点力量实在是太过单薄，所以......”
“停！停！”
莱勒制止了一下维纳尔。
“那个，你有没有考虑过，就算我们短时间内能找到这么多人。一、我们从哪里找到足以轻描淡写的供给这几千人的后勤来源？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一些富有强悍的伯爵也就一千上下甚至仅仅上百人的常备武装？就是因为他们的领地负担不了日常的物资维护，每一个领地都有其侧重经营的一面，而物资流动很依赖商人，这注定了要依赖农兵。那你呢？你有什么？”
维纳尔也猜到了一定会有人提出这个问题。
“这个问题我也考虑到了，如果是以前的话，那肯定是行不通的，但是现在，感谢国王，我们有了现成的兵源、后勤以及光明正大的机会。”
维纳尔指向外面。
两人看向他指的方向。
这处酒店的侧对面是另一家低档酒馆，几十个身强力壮的男人，穿戴着不同风格的甲胄和保暖衣物呼朋唤友的走了进去。
“好吧，但是军队不是街头打架，你既然说你有自己的队伍，那你应该也明白，没有组织的散兵游勇在战场上甚至还不如农兵靠谱，你要怎么解决。”
维纳尔喝了口酒，他心里有点小激动。
“这个你放心，我有信心，你先听下去。”
冈加德尔示意，你说，我听。
“你放心，在我的计划里面，需要两只队伍。一名接应，一名内应。如果我的猜测是错误的，那么刚好，会事里面就有大规模的竞赛，而在这种都会的大赛必然会有博彩和奖品，即使我错了，大不了事后解散，赢了也能回本。如果我对了，那么我就需要你们两位带一只服从命令的队伍，离开这里，到公国去。”
“所以我能说一下我的疑惑吗？”
“你已经有腹稿了。可以自己执行吧？为什么还要找我们？别说缺钱，你这个计划一开始就没憋什么正经，完全就是冲着白嫖那些想出人头地的白痴青年们的人力和财力去的，我看你根本就没打算出过多成本在里面。”——莱勒
“因为人。”
“人？”
“实不相瞒，不仅仅是我，就连我的一些亲随也离不开我身边，我不敢赌，所以才需要两位，而且...”
维纳尔看向了冈加德尔。
“飞钩，对吧，你的名字可是小有名气呢，在人多的地方呆久了，十个人里面能找出三四个你的“朋友”呢。”
冈加德尔耸了耸肩，表示这是基操。
“简单来说，底层的人好找，但是能够组织队伍的人才不好找。”
“那国王那边呢？如果国王耍了所有人，或者说，大家配合着和国王耍了一出戏，你要怎么进入出征的军队中去，帝国的军事审查传统可是很严格的。”
“我不需要正式进入军队，我只需要带人混进辅兵里就足够了，甚至是商团的雇佣序列也可以。”
维纳尔说：“我的诉求很简单，只要能够脱身...我感觉我上面的人恐怕也是个消极怠工的主，但是我也不敢保证以后会不会重视起我来，所以我也不想放过这次机会。”
莱勒点了点头。
军队出征的时候会在后面拖上一条保持距离的队伍，这也是后勤辅助的补充部分。
这种计划还算有可执行性。
“那你除此之外，想达成什么目的呢？你是让我们领队是想干什么？”
“为了未来。”
“哦？”
“这次之后，我打算先到公国那边，如果战争打响了，那么有今天这个密约，我们就还能是一体的，我到了那边也好有一些熟人。”
“有道理。”
他们两人现在都是没有正式身份的散人，而维纳尔似乎不一样。
“两位，到了那边后，只要像个正常的佣兵行事即可，我会见机行事和你们汇合。”
维纳尔伸出手来。
“来向神明立个约吧。混乱是阶梯，大家的动机相比也很清晰，那在接下来的动荡之中，无论是谁取得了领地，其他人都要效忠于他，帮助他料理胜利果实，而收到效忠的人也不能背弃盟约！今夜，每一个人都应该得到属于自己的那一份！”
冈加德尔伸手碰了一下这个刚见面的人的手臂。
“大胆的计划，但是很合我的胃口。而且主要的事儿都是你来劳心劳力，我听起来主要负责一个人事，那我为什么不参与进来？”
“算我一个。”
莱勒也伸手了。
冈加德尔微微惊奇地看了他一眼。
笑了。
“怎么，不想回去当你的牢头了？”
“我尽力了，也失败了，那我就只好认罚了。不过从此以后我也和国王没什么关系了，就这样吧，我靠实力加入，三阶超凡骑士，为您效劳。”
当晚，一个盟约成型了。
而在米昂的一个占卜摊上。
流着哈喇子的法尔图娜突然惊醒。
手伸进了自己怀里。
“不是吧，这才刚收回来，又有新主了？”
（作者有话说交流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