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迟，路上小心。”楚辞背上书包准备出门，身后楚母嘱咐着。
刚下楼梯，手机嗡嗡直响，楚辞接通，电话里害怕恐惧带着哭腔的老人声音传来。
“小辞啊，你赶紧来，淮淮他……”
楚辞心里咯噔一下，对电话里的人道，“江奶奶，我马上来。”
他飞速跑着，一边给陈浩打电话，“江淮出事了。”
江淮家离楚辞家不远，走十分钟就到。
此刻江淮站在自家院子里，手里拿着锋利的东西，他恶狠狠地瞪着眼前一大群人。院子里东西杂乱不堪，看样是被人有意为之。
江淮此刻如一匹濒临绝境的饿狗，他的对面的人开口道，“江淮，你老子不还钱，我找你要，天经地义。”
“别以为老子不敢弄你。”
“来啊。”江淮喊着，“看谁弄谁。”
“江海欠的钱你们找他要去，老子不是他儿子。”
“老大，我们直接冲进去，什么值钱拿什么。”有人道。
江淮一挥手中的东西，指着他们，“你们敢。”
江奶奶抓着江淮的手，哭喊着，“淮淮，我们先放下。”
江淮没动，他盯着面前的人。
“江淮你别他妈的敬酒不吃，吃罚酒。”那人一脸刀疤，凶神恶煞，面目憎恶。
江淮喊着，“你他妈来啊。”
“我操。”刀疤男咒骂一声，“兄弟，给我直接抢。”
一时间全都乱了。
楚辞跑来时看到的一幕就是江奶奶坐在旁边哭，手足无措，而江淮疯了一下乱挥着手中的东西，满目猩红。
刀疤不敢上前，他手上有被划到的伤口。
楚辞立马喊道，“江淮，江淮。”
江淮似乎是听不见一样，目光涣散，他嘴里叫嚷着，“来啊，都来啊。”
江奶奶见楚辞来一下子有了主心骨。
楚辞示意江奶奶退后，猛的一下冲去，一把拽下江淮手中的东西，同时也给了他一拳。
啪的一声掉地，江淮摔在地上，逐渐清醒过来。
楚辞摸了摸被划伤的手，一挑眉看向刀疤几人，“怎么的找不到老子找小的了，他妈江海欠的，找江海去，什么玩意。”
楚辞看向几人，满眼不屑。
刀疤男认识楚辞，“楚辞，他妈的又是你！”
刀疤男恶狠狠道，“你他妈的最好别管闲事。”
突然，大门砰砰直响，陈浩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那里，手里拿着根长棍敲着门，“怎么？管了又如何？”
刀疤男看到来人，又看了看楚辞，脸色都变了。
动静很大，门口聚集看热闹的人，没有人报警，大家都习以为常。
“你们两人以为能护他一辈子不成，欠灾还钱，天经地义不是。”
刀疤男继续道，“江海不是东西，他儿子也不是东西，一家疯狗。”
刀疤男抬眼看两人，“小心哪天咬死你们。”
“说完了吗？”楚辞不紧不慢不咸不淡道，“说完了，就滚。”
门口的陈浩敲了敲，“赶紧的，滚。”
刀疤男看了看两人，身旁小弟道，“老大要不我们还是……上次……”
刀疤男“我操”一声，不甘道，“我们走。”
走到门口回头看了一眼，“有本事一直守着。”狠踹一脚大门离开。
陈浩走到楚辞身边，“你揍江淮了。”
两人齐齐回头看，江淮此刻正坐在地上，不知在想着什么，江奶奶在他身旁说着什么，他好似也听不见一样。
楚辞叹气，走上前到他面前，对江奶奶说，“江奶奶，您先去休息一下吧。”
江奶奶对两人感谢，转身去房间，背影苍老，边走边叹气。
见江奶奶进房，陈浩上前踢了踢江淮，冷声道，“起来。”
江淮没动，好似听不见。
陈浩脸一黑，一棍子扔地上，怒骂道，“江淮你他妈的给老子起来。”
江奶奶听到动静出来看，一脸担忧，楚辞对她摇头，让她不要管。
陈浩一把拽起江淮，又是一拳下去。
“江淮，你知道你刚刚在干什么吗？你他妈的不要命了。”陈浩咬牙，恨铁不成钢。
“万一出了什么意外，你让你奶奶怎么办？儿子不是东西，孙子也要不是东西。”
江淮突然一抬头，他看着两人。
陈浩“我操”一声，“江海简直了。”
“江淮，下不为例。”楚辞整张脸冷如寒霜，嗓音更是冷。
突然，江淮暴哭起来，像是被什么种种打击到，将压抑已久的全都发泄出来。
“为什么是我？为什我要有那样的父母？为什么？……”
“为什么……”
陈浩和楚辞没说话，静静听着他哭，任由他发泄。
江妈在他很小时候去世，然后他的噩梦开始了。
江妈去世的第二年，他有了后妈。
常说，有了后妈，就有了后爸。
江淮的生活犹如地狱，后来还是江奶奶拼命保护。
初二时，江爸在他后妈的怂恿下投资了一个项目，最后的结果是血本无归，在外面贷款欠了一屁股债。
日渐巨债下，后妈跑了，带走了所剩不多的生活费用。
没几天，江爸突然消失，只留下一句“我去挣钱还债了。”而后，几乎每天都有人上门要债。
因为要债，陈浩和楚辞打了无数次架。
而楚辞有一半多的兼职钱都偷悄给了江奶奶。
江奶奶年老，却还要为不孝的儿子买单。
片刻后，楚辞无语道，“哭够了。”
江淮抽泣几声，淡淡地“嗯”一声。
陈浩在一旁看着也是极其无语，嫌弃，“赶紧起来，丢人死了，出去不要说是我兄弟。”
江淮站起来，抹了一把眼泪，“对不起，辞哥，浩哥，我……”
“得了，去看看江奶奶。”楚辞打断他的话。
等江淮去安慰江奶奶，楚辞坐在院子里，拍了拍身旁的凳子，一挑眉，“改天一起。”
陈浩坐下，痞里痞气，“先说好，这次你三我五。”
“谁先到算谁的。”
陈浩切了一声，突然想到什么，“不去上课？”
这下，楚辞想起来自己貌似得上学。
楚辞看了看手机，时间早也过去。
“去玩一局？”陈浩挑眉。
楚辞想了想，点头，拿起手机发消息。
陈浩朝房间里喊，“江淮，走了。”
江淮应声。
三人给江奶奶交代了一声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