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来想去，江则还是答应了何珍的好友申请。
对面迟迟没回消息，江则估摸着可能在忙，就把江晓鹿躺在床上睡得正香的照片拍了张，发了过去。
这一次，对面却是秒回。
【珍：这就是晓鹿吗？她都长这么大了...】
还没等江则回消息，对面又是丢来个转账，足足有五千块钱。
【珍：是我对不起晓鹿，我不是个称职的妈妈，你收下这些钱给她买两身衣服，买点好吃好喝的，对她好点！】
江则现在确实囊中羞涩，也没和她客气，立马收了转账。
何珍又接连问了江则很多江晓鹿的问题，江则都一一回答了，二人之间有来有回聊了很久，也算是熟络不少，只是江则一旦旁敲侧击起何珍现在的家庭状况，何珍就开始岔开话题，江则估摸着她应该是已经组建了自己的家庭，那他也没什么好说的，只能和何珍保持着距离祝她幸福。
直到江晓鹿睡醒了，江则询问何珍要不要和女儿视个频，何珍沉默许久，还是答应下来。
视频接通，对面的女人和记忆中的何珍大相径庭，面色憔悴苍白，双眼涣散着，整个人也瘦的可怕，应是刚刚才忙好，何珍身上穿着工作服，额角的头发都湿透了，黏腻的粘在脸上，尽管如此，她还是强撑着笑，仔细来回打量着江晓鹿。
江晓鹿刚刚睡醒，就被江则搂在怀里坐起来，现在揉着眼打着哈欠，一点不明白自己的处境。
“晓鹿，这是你妈，快，和你妈妈打个招呼。”
听见是妈妈，江晓鹿愣怔在原地，她对这个词太陌生了，看清何珍的那一刻，江晓鹿没有欣喜，反而有些不安的向江则怀里缩了缩。
何珍再也忍不住心中的酸涩，捂住嘴巴哽咽出声，“对不起，晓鹿，是妈妈对不起你...”
江则干巴巴安慰了两句，心中暗骂原身那个畜生，非要哄骗无辜小姑娘，老老实实工作赚钱结婚生子，闺女和前女友能这么苦？
原身老家在山沟沟里，他有心把江晓鹿藏起来，何珍再怎么想见江晓鹿都见不到，所以，这次见面才算是母女俩第一次见面，何珍眼睛都哭肿了，一个劲的说对不起江晓鹿的话，江晓鹿却只是眨巴眨巴眼睛，无措的僵硬在原地。
直到何珍那边传来催促的声音，她才匆忙擦干眼泪，和江则约定晚些时候再聊。
挂断视频后，江晓鹿还沉浸在其中，久久难以回神，半晌后，才缓缓道：“爸爸，你不是说妈妈不要我了，已经死在外面了吗？”
为什么...为什么刚才看到妈妈，她觉得妈妈根本不像爸爸说的那样，她觉得妈妈好像，也是想见自己，喜欢自己的...
对上江晓鹿那双澄澈的眼睛，江则忍不住心虚。
可这件事情确实怪不了他，谁让原身不做人事，明明是何珍十月怀胎生下的女儿，就因为自己一时意气，剥夺孩子这么多年见母亲的权利。
这也就罢了，生怕江晓鹿将来思念母亲，甚至骗她她妈已经死了，江则没有隐瞒，而是把一切向江晓鹿照实说清楚。
听完全部后，江晓鹿垂下眼帘，看着面前的虚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江则拍了拍她的肩膀算是安慰，这件事情确实是原身做的不对，可现在在这里的是他，江晓露过得太苦了，能多一个人对她好，何乐而不为？
况且方才据他观察，何珍现在的生活也算不得好，明明自己过得不尽如意，这五年来她却从未忘记江晓鹿，刚一见面就给了5000转账，怎么看都比原身那个渣爹靠谱。
揣着5000块钱，江则带着江晓鹿去了集市，带她吃了些好吃的，玩些好玩的，玩具和衣服之类的没有买，下个月他们就要搬走，带那么多东西也不方便。
这一路上江晓鹿都心不在焉，哪怕吃到自己最喜欢的糖葫芦，也是木着个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爸爸，等我们出去了，妈妈是不是要和我们住在一起？就像大伯和大伯娘一样…”
江则有瞬间的愣神，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江江晓鹿的问题，村里人离婚的少，他要怎么和江晓鹿解释，她的妈妈已经有了新的家庭，甚至可能有了别的孩子，方才失而复得的母爱，顷刻间就会化为虚有，江泽不忍心江晓鹿受到这样的打击，随便找了个话题糊弄过去。
父女俩吃的饱饱的，回去的时候晚饭自然也不吃了，刘翠翠耸了耸鼻子闻来闻去，闻到两人身上的肉香后，更加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在家里吃了这么久，一点儿东西都没想着带回来补贴家里就算了，还天天带着孩子出去吃独食，谁家有这样的小叔子？”刘翠翠小声嘀咕着，却不敢凑到江则面前，原先江则那副凶神恶煞的模样给她留下了阴影，她怕这个愣头青狠起来揍她，江河那个没出息的，到时候拦不拦得住还难说。
江则只当没看见，江晓鹿在家里过这种日子，他还给他们拿钱，多出来的那些钱就算充当伙食费也是绰绰有余。
天渐渐黑了下来，何珍也发来消息。
【珍：江则，你真的变了好多。】
江则倒是没什么反应，5年时间过去了，这个人不变才不正常吧，他也回复一条消息，感慨何珍也变了。
二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知道何珍可能有家庭，江则从不越界，聊天也只是聊江晓鹿。
很快，大半个月过去了。
江则成功收到了第一笔稿费，他经历的世界很多，看过的小说更是多如牛毛，也曾在某些世界当过着名小说家，见过的新奇事和世界观更不是现在的人能比的，读者多是夸他的小说脑洞大。
2万多稿费到账，江则缓缓松了口气，作为新人这个成绩已经算不错了，他也没想拔尖，帮助原身直接跨越阶级，勉强温饱就好了。
手里有了存款，江则也懒得窝在这里，买好车票带着江晓鹿离开了。